景慈宫的气氛正僵持着,觉罗汀和觉罗沣两个公主赶来了。
今日有荣王这个外男,还有觉罗琛的三个大臣,于礼数来说,两个公主不应该现身,这破了男女大防。
但是觉罗琛见觉罗沣面色紧张,应该是有要紧事,便也没说什么。
觉罗沣急促地走到觉罗琛,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觉罗琛的表情一下变得怒不可遏,随后很快便被他控制住,他望向顾笙笙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辨,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觉罗琛环视了一下厅内的众人,他冷笑道“朕刚刚得知一个消息,一个非常可笑的消息”紧接着嘲讽道“大禹竟然用假公主来骗朕,现在也好意思和朕来讨价还价,如今看来,将这个毒妇许配给朕的六叔叔竟是高攀了。”
顾笙笙和荣王只能用全身气力撑着表情,二人看起来非常镇定且毫无异样。
“陛下说的话倒是叫臣听不懂了。”荣王装傻充愣道。
“沣儿,你来说”觉罗琛道。
觉罗沣从觉罗琛的身后站出来,神态有些得意,这些日子她一直被顾笙笙治的服服帖帖,今日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觉罗沣清了一下嗓子,道“本公主得到消息,这个秦笙笙本名是顾笙笙,原本只是个大禹的洒扫宫女,救驾有功才被封为和瑰公主,根本不是老皇帝亲生,大禹要和亲也拿出诚意来,竟然用宫女来糊弄大燕!!”
“无稽之谈!” 顾笙笙面不改色道。“公主如此血口喷人可有人证?”
觉罗沣对着殿外咳嗽了一声,便进来一个小宫女。
顾笙笙定睛一看,这宫女是在未央宫伺候的,一起跟随自己从大禹过来的,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奴才愿用性命担保,娘娘是大禹先皇的义女,并非亲生女儿”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缩缩地说。
一直沉默的阿蕊,突然从顾笙笙的身后站出来,径直跪在觉罗琛面前,坚定道“奴才也愿意用性命担保,娘娘是大禹名副其实的公主” 说罢,阿蕊睥睨了一眼旁边叛主的宫女。
所有跟随顾笙笙从大禹远道而来的奴才们,都知道顾笙笙不是真公主的内情,也都签了死契,每个人都知道如何做,和大禹与有荣焉,但是奈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是出了这么一个叛徒。
顾笙笙动容地看着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阿蕊,阿蕊视死如归的样子让顾笙笙心如刀割。
冯嬷嬷死之后,顾笙笙对阿蕊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在觉罗琛面前维护自己。
可是这丫头还是没忍住。
但是顾笙笙什么也不能做,阿蕊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担保顾笙笙公主的身份,顾笙笙只能陪着阿蕊演下去。
觉罗沣以为有宫女的证词已经万无一失,没想到半路杀出来阿蕊这个程咬金,一时竟有些无措,慌乱地看了一眼觉罗琛和庄太后。
庄太后到底是个从后宫中杀出来的,淡淡道“这两个宫女既然各执一词,那就上刑具吧。”
顾笙笙的脑子嗡的一声,她不怕自己身份被拆穿的后果,她怕的是阿蕊出什么事,阿蕊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万万不可”顾笙笙大声道。
“怎么?你这个假公主是怕自己的身份被拆穿么?” 觉罗沣手臂交叉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地置顾笙笙于死地的模样。
“这个小宫女被有心之人收买来污蔑本宫,本宫的贴身宫女却要和一个心术不正的人遭受同样的酷刑,这样公平么?” 顾笙笙厉声问道。
“是谁心术不正还未可知!” 觉罗沣冷笑道。
顾笙笙的后背挺直,她跪着向庄太后和觉罗琛的方向挪动,缓缓道“臣妾愿意和这个宫女一起受刑,请陛下放过阿蕊。”
“别,万一你是大禹的真公主,朕可不敢伤你分毫” 觉罗琛冷冷道。
“娘娘,您金尊玉贵,万万不可。” 阿蕊过来用手搀住颤抖的顾笙笙,指尖的坚定力量,让顾笙笙忍不住看了阿蕊的眼神一眼。那眼神告诉顾笙笙,大局为重,关键时候必须弃车保卒。
“上刑具”觉罗琛冷声道。
几个太监脚步踉跄地将一个烧得通红、还滋滋冒着火星子的烙铁抬了上来。那烙铁看上去有一尺来长,两寸多宽,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
顾笙笙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行刑” 觉罗琛此刻已经毫无人性。
顾笙笙捂住嘴巴,眼泪盈满眼眶。
荣王看着一脸大义的阿蕊,满脸是泪的顾笙笙,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秦慕淮和他能些默契,大燕的这种屈辱,荣王快要忍不下了。
一个稍微年轻强壮一些的太监拿起一个烙铁先对着小宫女的脸上移去,红红的火星子飞溅在烙铁四周,差一点就溅到小宫女的脸上。
觉罗沣冷厉道“你若是能忍下这烙铁,就说明你说的是真的,否则你就是在污蔑大禹公主。”
随着烙铁的温度越来越高,不断地逼近小宫女那稚嫩的脸庞,小宫女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泪水也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
终于,在极度的恐慌之下,小宫女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一句话:“一切都是奴婢在污蔑娘娘啊!娘娘是大禹真正的公主!!”
整个宫殿,一时间寂静无声。
而原本得意洋洋的觉罗沣,则是脸色瞬变道“大胆奴婢,不说实话可是要杀头的”。
那宫女早已吓破胆,心想着被一刀砍头倒是死个痛快,总比被这烙铁折磨好“奴婢没有说谎,娘娘就是大禹真正的公主,陛下要杀要剐,奴婢悉听尊便” 宫女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哭腔。
荣王沉声道“现在公主的身份可以分明了吧?”
觉罗沣看了一眼没有作声的皇上和太后,厉声道“这小宫女可能只是怕痛在说谎,若是阿蕊遭受酷刑还坚持说秦笙笙是真的公主,才算结束。”
“欺人太甚!” 顾笙笙被气的浑身颤抖。
“娘娘,奴婢可以的,奴婢这辈子本就不打算嫁人的,这一烙铁下去毁的不过是奴婢的容貌,但是她们毁不掉娘娘和大禹!!!”阿蕊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