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四点,云锦铭带着云臻和白乔祁进上了山。
山路崎岖,一行人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才到祖坟墓地,云家之前是村里的首富,祖坟经过一次翻新,十几年前,云浩泽顺手给自己建造了一座豪华的墓地。
害死楼芊芊后,原本云浩泽是想要将楼芊芊挫骨扬灰,但是架不住那时候他对楼芊芊不甘心和憎恨。
于是将她所有的遗物能烧全部烧了,灰就放在骨灰盒里葬在清陵墓园,真正的骨灰葬到了属于他的墓地旁边。
就算是死,她也只能埋在他的旁边,永生永世看着他和别人合葬,永远也享受不了后人的祭拜。
此时云浩泽的墓地是打开的,就等着第七天下葬后封墓。
而他的墓地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坟包,连个正经墓碑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石块,上书楼芊芊之墓,深深地压在坟包上,旁边用乱石将坟包围了一圈,避免下雨的时候将坟包给冲掉。
云臻看着上面长满青苔,字迹都已经很模糊的小石块,坟包应该是被动过,周围杂草也被仔细清理过。
看着看着,云臻的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每年有空没空,有事没事,她都会去清陵墓园去祭拜她的母亲,和她说说话,却没有想到,她母亲真正的骨灰就葬在这里。
杀人诛心,说的就是这样!
云浩泽和冯宁音真是该死,他们竟然恨她的母亲至此,十几年来,她竟然一次都没能享受到来自女儿的祭拜和香火。
“我前段时间给爸爸开墓,在清理周围杂草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小坟包,突然就想起几年前意外从爸爸口中知道的只言片语,那时候我并没有放在心里,却没有想到,他把阿姨的骨灰葬在这里。”
“妈,女儿不孝,到今天才知道,你原来葬在这里!”云臻直挺挺地跪在那个小坟包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小臻,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两天后,将阿姨的骨灰和爸的合葬,或者你今天将它迁走,重新埋进清陵墓园。”云锦铭有些不忍地看着云臻。
他的神色莫名,别过头,心虚又难过。
他知道他很卑鄙,但是,他现在身不由己,一边是母亲和亲妹妹,一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他选的只能是母亲和亲妹。
云臻擦了擦眼泪,嘲讽地看向旁边墓地,那是个一大一小的双人墓,建造得十分豪华,以后子孙后代祭拜的话,也只会祭拜到他们。
特别是自己,云浩泽下葬以后,她是绝对不会再来这里第二次。
如果不是云锦铭告诉她,她是不是永远都祭拜不到她妈妈了?
云浩泽,他可真恶毒!
“我要把我妈妈迁走!”云臻压下眼底的恨意,一字一句地说道。
云锦铭似乎早就知道云臻的选择,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我想,你也不希望我留下来,我就先走一步,你……自己动手吧!”云锦铭看了一眼云臻,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心一狠,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等云锦铭走后,云臻深呼吸,缓缓蹲下身,白乔立刻将手中的工具递了上去,“夫人,我和祁进来吧。”
云臻摇头,接过工具,一下一下挖着坟包,“我自己亲自动手,我想,我妈妈一定希望她的女儿亲自将她带走!”
这种恶心的男人,她妈妈一定希望离得远远的!
骨灰盒埋得不深,没过多久云臻就将它挖了出来,经过十几号的泥土侵蚀,骨灰盒快要腐烂了,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和图案。
“妈妈,女儿带你离开了!”
云臻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将骨灰盒挖了出来,白乔将一块布铺在地上,和云臻一起将骨灰盒包裹好。
“下山吧,快点让我妈妈迁去清陵墓园!”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云臻将骨灰盒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下了墓地。
突然,白乔和祁进耳边的通讯耳机传来手下的呼唤,说有一大波的人朝着山上冲来,是秦霄贤的人!
白乔赶紧将消息告知云臻。
云臻立刻明白,他们中计了!
该死,云锦铭,他竟然连同云锦烟设计她!
云臻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了,她看了眼怀中的骨灰盒,转头将它重新埋进坑里,随意填上土。
“山下我们的人有多少?”云臻快速跳下来,看着似乎没有动静的上下。
白乔按了按耳边的通讯仪,压下以内的担忧,“我们的人有二十,但是对方的人很多,起码四五十人!”
“这么多人,你们怎么没有察觉到?”云臻有些好奇,郁盛言留下来的人,各个身手不凡,大多数都是从战场上退伍下来的军人。
怎么会让人集结了四五十号人没有发觉?
“秦霄贤等人藏在临村,而且是提前半个月就藏起来了,他们就分散藏在各个村民家中,给了钱,白天黑夜都不出来,根本就没人察觉到!”
“我们的人已经紧急调派人手了!”他们的人有限,不能将全部的人拦在山下,有一部分人已经冲上来了。
不过他们在第一时机调派人手上了救援。
到现在云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霄贤早就计划好了,杀了云浩泽,云浩泽必定要回乡下下葬,葬礼期间,再将云臻骗到山上,远离人群,将她杀死在山上,就轻而易举了。
知不知道计划的目标中有没有郁盛言。
或者郁盛言海外会出现事故,是秦霄贤计划中的一部分,就是要将他调走。
云臻倾向于海外公司是意外,就算郁盛言没有离开,秦霄贤也会想其他办法将人调走!
“往山上走!这里地形复杂,只要秦霄贤的人没有提前蹲点,我们应该可以藏起等救援!”
三人快速回头,朝着山上飞奔上山。
“窸窸窣窣”,一阵异样的声响引起了云臻三人的注意,三人纷纷停下脚步,视线起身定在发出声响的丛进。
“谁?”祁进将云臻和白乔护在身后,手掌握在腰间的匕首手柄上。
“刷”一下,一个黑衣黑裤的秦封走了出来。
云臻眉头紧拧着,半是戒备半是不解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秦封。
他全身上下都染上的泥土,衬衫被撕得不成样,手臂和大腿多处被利刃划开,绑在手脚上的布条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嗨,好巧,在这里碰到你!”秦封的脸色十分苍白,走路都跌跌撞撞的,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吊儿郎当地笑容。
好像身上的伤势不值一提一般,还有心思对着坐在挑笑。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云臻看看山下,再看向几乎要晕倒的秦封,心中闪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