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虽不算大,但也是宽宽敞敞的两进院落。
如今,整个院子里,大红双喜字到处可见,处处披彩挂红,一派喜气洋洋。
沿着通往正屋的甬道两边,已经均匀地摆开了十几张方桌。
方桌边围着的方凳也已经摆好。
南边院墙有一道月洞门。
月洞门里是一个跨院,那里是下人们住的地方。
跨院里也很宽敞,在那里临时砌起了几个灶台,钟鹤钟老板正带着三友酒楼的大厨们在灶上忙活着。
炖的、煮的、炸的都已经开始下锅了。
一阵阵香气随着那一阵烟火气四散飘来,香气诱人。
院中有不少小孩子,他们穿着新衣裳,手里抓着麻糖,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玩耍。
萧诚毅一行人被樊父、樊母迎进院中。
当这些孩子们看到萧诚毅一行人被迎进来,年龄大些已经懂事了的都乖乖地朝两旁退去;
年龄小一些的也被他们的娘亲牵住手拉到一旁恭恭敬敬地站立着,唯恐扰到了刚刚进门的这些位贵人。
赫连琦牵着萧雨珠的手,萧雨霖、狄舸、狄航、萧征和“京城四小霸”几个孩子跟在萧诚毅和狄星月身后一起走进来,一直被樊父、樊母迎进了正厅中落座。
樊父、樊母亲自为萧诚毅和狄星月送上两盏茶,又为这些孩子们端来了清淡的茶水或是果汁。
萧诚毅和狄星月落座后,喝了两口茶,便将茶盏放下。
萧诚毅看向樊父、樊母,你们二位不要光招呼我们,我看亲友四邻的来了不少人,你们自去招呼他们吧,我们在这里坐着等新人到来也就是了。
应该过不了多久,花轿也就该回来了。”
“是!那……”樊母看向樊父,“他爹,你在屋中陪着萧大人,夫人和各位小贵人,我去院中招待亲朋和街坊邻居。”
“也好!”樊父忙点头答应。
夫妻俩分头张罗,总不能真的将萧大人夫妇和这一群小贵人,以及他们的随行官员晾在屋中,由着人家枯坐着。
樊泽的二叔家离这里并不远,只隔了两条街。
只不过,新人的花轿总不能刚刚抬起,没走几步就要落轿。
况且,不是还有个讲究吗?迎亲去和回不能走同一条路。
因此,樊泽骑着高头大马,接上了徐萍儿,领着花轿,朝着街道的另一边而去,往相反的方向多绕了大半圈儿,才又从另一边回了樊家。
今天,徐萍儿的哥哥徐之明一大早就赶到了樊泽的二叔家。
他要亲自送妹妹出嫁。
对于他来说,今天才是他妹妹真真正正的出嫁。
之前,他们的父亲徐丰一心攀附官家,趁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在家中,将妹妹送去了朱家那个虎狼窝。
害得妹妹受了好大的委屈!
如今,妹妹于归之期,他这个做哥哥的要好好地送妹妹上花轿。
徐之明为妹妹置办了一份风光的嫁妆;
送新人上轿,也是徐之明这个做大哥的将妹妹从屋中一直背到了花轿上。
徐之明看向已坐在花轿中的妹妹,一身的大红喜服,蒙着大红的盖头,手中捧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此时的徐之明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他伸手摸了摸徐萍儿那蒙着大红盖巾的头,含着泪说道:“萍儿,今天哥哥送你出嫁。
但是你记着,哥哥永远都是哥哥!
红盖头下的徐萍儿早已是热泪盈眶,她的头重重地点了点,“我知道的,哥哥!”
兄妹俩隔着一层红盖头相对落泪。
徐之明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转身将轿帘放下。
徐之明转头看向站在花轿旁的繁泽,拍了拍繁泽的肩头,“妹夫,我妹妹就托付给你了!
我有句话,此时说来,或者不合时宜。
但,我还是想把丑话说在前面。
我徐之明只有这一个妹妹,不管她是在家还是出嫁,她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今天,她嫁给了你。
若是将来有一天,你不再喜欢她了,不想要她了,没关系,你告诉我,我接她回家,我养她老。
但是,你不能打她,不能骂她,不能欺负她!
樊泽听着大舅哥的话,眼中也涌上了泪水,“大哥,你放心吧,我樊泽对天发誓,今生今世都会好好待萍儿。
我不可能会打她骂她!
我也绝不会负她!
否则,就让我樊泽天诛地灭!”
徐之明抬头看向樊泽,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朝一旁退后两步。
“你的话我记住了!
我妹妹就托付给你了!”
樊泽点点头,朝着徐之明深深一揖后,回头翻身上马,引着大红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地朝着街道的另一边慢慢地去了。
樊泽的书童走在喜轿旁一路撒着喜钱,引得不少大人孩子追着花轿跑,一路捡着喜钱,一路道着恭喜!
徐之明站在这里看着迎亲的队伍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才将眼泪擦了擦。
樊家的二叔二婶儿还要赶着去大哥家参加喜宴,徐之明向他们道过谢,与他们告辞,带着自己的从人,沿着来路慢慢地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