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公主想了想,摇了摇头,脸上带出了厌烦的表情,“刚刚如玉来这里之前,只有那袁祉去过凤翔宫,其他人……除了袁祉,再没有人进过凤翔宫。
原本这几年来,在北雍皇宫里,如玉就不和任何人来往了——不再接待朝中贵妇的拜访,也从不接受那几个嫔妃的请安拜见,至于那袁祉……也是能不见就不见,只关起宫门,带着两个孩子过自己的日子。”
“那北雍皇去了你的凤翔宫,他就没有说什么?”文玉长公主问道。
如玉公主冷着脸摇了摇头,“没有,如玉不想和他说话。但好像听袁祉身边的冯岳说了句什么……”
如玉公主又想了想,道:“他当时去的时候,如玉正带着孩子们用早膳,想着赶快用完早膳就来这里。袁祉就是那时候进去的,不过如玉没搭理他。
那冯岳倒是说起……说袁祉他一大早就忙着去上朝了,还没有用早膳。
冯岳还跟袁祉说……要让他在凤翔宫用了早膳,然后再将早朝上的事情跟如玉说道一番。
如玉不想理他,便只照顾着孩子们吃早饭,根本没有去理睬他。
而他……唉!两个孩子,尤其是熙熙,他没陪过,也没抱过。
但今日他倒很奇怪,他靠近熙熙,还给熙熙夹了一块点心到碗里,没想到他的举动反而吓到了熙熙。
他自知再赖着坐下去也无趣,还打搅得孩子吃不好饭,于是,他就去了殿外站着。
嗯,后来,如玉带着孩子们用过早膳,片刻没有停留就直接出宫来了馆驿,再没有理睬袁祉。”
“嗨,那这么说起来,早朝上的事你是一丁点儿也不知道了?”文玉长公主无奈地问道。
如玉公主点了点头,问文玉长公主:“皇姐,那是早朝上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出事了,出大事了!”文玉长公主夸张地说道。
“啊!出了什么事啊!”如玉公主连忙问道。
文玉长公主看着如玉公主那副着急的样子,说道:“今早,姚大人带着使团的几位副使官员去北雍金殿上递交国礼。递交国礼结束之后,本就该退下了,谁知那北雍皇却将姚尚书几人留了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如玉公主摇了摇头,紧盯着文玉长公主。
“北雍皇袁祉亲笔书写了罪己诏——为了他当初违背誓言之事,他亲自书写了罪己诏啊!”文玉长公主说道。
“什么?这是真的?”如玉公主惊得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罪己诏!如玉公主深知,作为一个帝王,向天下发出罪己诏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一个帝王要承认自己犯了错,错到要发罪己诏的程度,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袁祉这是在做什么?他这是把自己帝王的君威和体面全都抛开了!
看着如玉公主脸上那既是惊疑又是担忧的表情,文玉长公主看向清平王妃,清平王妃也看向了文玉长公主,二人眼中都有一分了然——如果如玉公主对北雍皇袁祉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了,也不会有这份吃惊和担忧。
看来,如玉公主与北雍皇袁祉破镜重圆、重新和好还是有可能、有希望的。
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呢。
文玉长公主伸手将如玉公主的下颌轻轻托了一下,说道:“小心你惊掉了下巴!这是真的,千真万真,千真万确!
袁祉真的发了罪己诏。姚尚书就在当场,被那袁祉留下做了见证人。
并且听说他不顾殿上官员的劝阻,当殿就命承旨官将那罪己诏誊抄百份,在北雍各处公示张贴,任凭百姓讨伐;同时还特别说明,如果北雍百姓不肯原谅他这个无信之君,他自愿提前禅位给太子袁启隆。”
“什么?这……这是……怎么就说到禅位上了!他为何如此?”如玉公主已经是惊讶到不知该说什么了。
“为何?哈!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你从昨天宫宴之后,一直到这会儿,除了袁祉去了你那里,而你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之外,就没有再见过凤翔宫以外的第二个人,对吧?”文玉长公主问道。
“嗯,是。”如玉公主点头。
“所以呀,你是罪己诏不知道,其他的事更不知道。现在你一个堂堂北雍的皇后,对于你们北雍朝廷的事竟然还不如本宫这个远道而来的大晔人知道得清楚。”
文玉长公主嗔怪了如玉公主一眼,“你听我跟你说,你的北雍皇袁祉不止是下发了罪己诏,他在宫宴之后,连夜去了胡贵妃胡燕燕的杏花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