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嬷嬷朝着福柳摇了摇头,“我们准备陪着皇后娘娘和小太子殿下、小公主殿下出门吧。”
“是。”福柳点头,屈膝答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了殿门,去安排皇后娘娘出行事宜。
如玉公主将小公主袁熙熙从椅子上抱下来放到地上,小太子袁启隆也跟着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衣袍略略整理一下,走到了自己母后的身边。
如玉公主牵着一双儿女的小手走出了殿门。
母子三人走出来,就见北雍皇双手背后在殿前不远处站着,身旁只有冯岳一人陪着。
如玉公主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脚步也没停,牵着自己儿女的手,就这么从北雍皇的眼前走了过去,直直地走出了凤翔宫,上了停在宫门外的轿辇。
如玉公主看了看随着走出来的宫人们,问身后的福柳:“礼物都带好了?”
“是,皇后娘娘,都带好了。”福柳答道。
“你们记住,以后还是称呼本宫为公主吧。将轿帘放下,我们走。”如玉公主吩咐道。
“啊?娘娘……”福柳和卢嬷嬷以及跟随的宫人们听到了都是一愣。
如玉公主将儿女一左一右搂在身边。
轿辇移动,缓缓向着宫外行去。
北雍皇随着也走出了凤翔宫,如玉公主吩咐宫人今后称呼她公主的话北雍皇也听到了。
看着前面轿辇远去的背影,北雍皇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看来他的星儿已经不愿再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和他的皇后了。
冯岳站在北雍皇的身后看着,心里跟着着急——如果自己的主子再这样下去,那挽回如玉公主的日子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冷战时间越长,以后就越难缓和——主子怎么就不明白呢?这真是应了那句话——皇上不急太监急呀!
冯岳想了想,上前一步躬身说道:“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吧。”北雍皇皱着眉,还想着刚刚如玉公主对待自己的冷漠,只心不在焉地说道。
“奴才想说……皇上您有勇气亲书罪己诏,有勇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示罪己诏,有勇气将罪己诏贴遍北雍各地,您怎么就没勇气跟皇后娘娘道个歉呢?
奴才说句僭越的话:有些事情需要勇气没错,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要……需要……”
“需要什么?”北雍皇不耐烦地问道。
“需要……脸皮厚。”冯岳把“脸皮厚”三个字用蚊子声说了出来。
“嗯?”北雍皇扭头看向冯岳,冯越心一慌,忙跪在地上,“皇上,是奴才僭越了,奴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奴才死罪。”
“起来吧,你说得没错。是朕错了。”北雍皇重重地点了点头。
“冯岳,你速速去准备些合适的礼物,朕要去馆驿之中探望皇后娘娘的娘家人。
朕听说,文玉长公主夫妇这次来北雍,也将一双儿女一起带了来,虽说昨日的宫宴,文玉长公主没有带一双儿女一道出席,想必今日皇后娘娘去馆驿,他们是一定会见面的。
你去替朕准备一些给小孩子的礼物,还要准备一些上好的补品送给清平王夫妇;
再选一些适当的礼物送给文玉长公主和驸马,速速去办,办好之后随朕一道去馆驿。”
“是,奴才遵旨。”冯岳听了,高兴地施了一礼,转身就跑了。
平日里,冯岳能把方步迈得四平八稳,如今可不行,他要跑快些,再快些。
看着冯岳一溜烟儿地跑走了,北雍皇的脸上也露出了久已不见的、轻松的笑容。
是啊,星儿带着孩子去馆驿探亲,自己这个夫婿怎么能缺席呢?就是媳妇儿回娘家,也该是夫妻俩带着孩子一起回啊!
自己这个夫婿没有一起回去,那么随后前去也是可以的吧?自己的妻儿去会娘家人了,自己去接妻儿回来更是应该的吧?
嗯,应该,应该!
北雍皇自己问、自己答,暗淡的心中终于有了一道亮光射入,似乎身上、心上的重负也移去了不少。
但愿从今往后,他的星儿能够原谅他这个糊涂夫君,重新接纳他这个曾经犯了错、现在决心改的夫君,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馆驿中,姚思贤姚大人禀明了北雍皇在早朝上公示罪己诏一事,又将北雍宫中的那几名嫔妃的口供内容复述清楚之后便告退了,大厅上只有清平王夫妇和文玉长公主夫妇带着孩子坐在一起,还在说着北雍皇和罪己诏、以及北雍宫中的事情。
几人有气愤、有感慨、也有赞叹。
文玉长公主和清平王妃都是女人,也更能理解如玉公主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