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敌人用你十几位亲人的性命要挟了,这种遭遇不幸值得同情;但当你为此而出卖家国的同时,这份对你的同情就变成了同样对敌人的仇恨。难道不是吗?”萧诚毅质问道。
小丁子听到这个话,突然悲从中来,“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小的能怎么办?小的能怎么办啊?小的又该怎么办?他们将小的全家人抓在手里,有年迈的祖母,有生养小的的爹娘,还有仅仅只有一两岁的小侄儿,小的能怎么办?难不成小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命吗?”
“你不能,所以你就能看着大晔国破家亡是吗?你就能看着大晔百姓的家国因你而毁灭是吗?你可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萧诚毅眼神里充满蔑视。
小丁子知道萧诚毅是在讽刺他,可有什么办法呢?萧大人说得没错,萧大人说得一点都没错,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到底是背叛了大晔,这个无可辩驳。
“本官问你,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本官几个问题?”萧诚毅说道。
小丁子听到萧诚毅问他,勉强让自己止住哭声,“小的已经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没有活路了,萧大人您有话就只管问吧。”
“本官问你,你可见过一个穿黑斗篷的蒙面人?”
小丁子抬起头,皱着眉疑惑地看着萧诚毅,“萧大人,您所说的穿黑斗篷的蒙面人是个什么人啊?小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哼!那个人应该是西兆埋伏在大晔的奸贼头子,你连他都没有见过,那你……哼!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是。”萧诚毅冷冷地说道:“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角色、甚至就连新主子的假面都没有见过,你就将自己的灵魂和忠诚都卖给了敌人、卖给了新主子?不得不说,你的骨头和人格可是真够轻贱的。”
小丁子从来不敢面对他对大晔的背叛,他始终用一个理由——自己是被西兆人逼的、是被西兆人用家人的十几条性命胁迫的,而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家人的性命不得已而为之——他始终在用这个理由作为自己背叛大晔、卖身投敌的一块遮羞布。
每当在漆黑的深夜里,自己因为自己的背叛而无法入眠时,也都是用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麻痹自己。
他不敢面对的是——不管怎么说,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其结果的的确确都是他选择了背叛大晔。
“那么,也就是说,你选择了投敌叛国一回,也只是做了一个奴才微。
如你这样一个卑微的小角色,又想从你的新主子那里得到什么呢?既然他们能用你的家人来威胁你,那他们可能会因为要利用你这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好好地对待你的家人吗?”
“可小的没有办法,小的不敢多想,再多想一想,小的和家人就都活不成了。”小丁子无奈地说道。
“那你觉得现在你和你的家人就都能活得成吗?”萧诚毅的一句追问,让小丁子再次痛苦地低下了头。
“本官再来问你,平时指使吩咐你的除了柴林,还有别人吗?”萧诚毅问道。
“啊!萧大人,您怎么知道柴林他……?”听到萧诚毅说出柴林,小丁子惊得瞬间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本官怎么知道?本官怎么知道的与你无关,你回答本官的问话就是。”
小丁子听到从萧诚毅口中听到“柴林”两个字,心中吃惊不可谓不大。
小丁子原以为,御林军搜查内务府,柴林当即与自己撇清关系,将自己推到前面。他以为柴林能躲过去,原来……唉!”
想到这儿,小丁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快意,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原来自己早就暴露了不说,柴林也没能跑掉,萧大人根本就全都清楚,也根本就不用自己将柴林供出来,柴林就已经身在网中了。
柴林既然早就暴露,人家却还能不动声色地留着他,不过是放长线接着钓鱼罢了。
小丁子再次苦笑一下。
“萧大人原来已经知道,柴林是小的的上司。
没错。当初小的刚进宫那会儿,因为家里穷,又没有背景靠山,年龄又小,在宫里常常被别人欺负。
有一次,小的又被几个年长的太监围住了,他们将小的挤在墙角里,故意找茬儿欺负小的。
当时柴林正好从那里经过,他上前赶跑了那几个人,救下了小的。在那之后,柴林还曾多次帮助、维护小的,他对小的有恩。
再到后来,柴林他一步一步地爬上来,一直到进了内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