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子想了想,还是不敢冒险的,只好先回屋子,想着等外面闹哄劲儿过了,他再悄悄地、趁人不注意出去处理那罐毒茶叶。
才想转身回屋去,就被刚刚他拉住问话的那个小太监将他反手扯住了,“哎哎,小丁子,你干嘛去呀?你现在不是没事儿吗?还不赶紧一起找找老鼠,真要是被老鼠祸祸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丁子没理由拒绝,无奈,只好跟着这群人一起,忽而东一头,忽而西一头地、犄角旮旯里到处搜寻老鼠。
刚想着这么半天了都没找到,应该是没有吧,就听着远远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跑了!跑了!”
“那儿!那儿!,在那儿……”
结果,这群人又呼啦啦地追过去,又开始一番搜找起来。
小丁子趁着人群都往后院追去的当儿返身回了屋子取出茶叶罐子,想趁机溜出内务府去。
谁知小丁子刚走到门边打开门,就看见那群追老鼠的人又乌泱泱地冲着内务府大门这边过来了。
“快快快,在那儿,在那儿……”
于是,小丁子无奈地又一次退了回去。
看着那罐毒茶叶,小丁子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没办法,小丁子索性一咬牙,又将那罐儿毒茶叶塞回了床底下,扯好了床单儿,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上,心里就像滚油煎的一样——这罐毒茶叶要是不及时处理掉,万一被谁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这还了得!
眼前这罐毒茶叶在小丁子看来就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磨得极其锋利的刀!
就冲着这罐毒茶叶,他的脑袋也怕是不能再继续长久地长在脖子上了。
小丁子忽地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趟,听着外面还是闹嚷嚷的,气得一屁股又坐到了椅子上。
可是心里乱啊,哪坐得稳当,于是又站起来……
小丁子就这样坐下站起来、站起来走走……眼看着天已经暗下来了,这时,外面似乎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抓到老鼠?
小丁子刚要弯腰到床底下去取那罐毒茶叶,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儿传来,同时还有说话的声音,还听到有人喊他,“小丁子,该用晚膳了,走啊。”
小丁子伸出的手忙又缩了回来,赶紧三两下将掀起来的床单又都抚平拉扯好了,“来了,来了!”小丁子边应着声,边朝门口走了几步。
临出门又看了眼床底下,唉!没办法。小丁子一跺脚,先去用膳吧,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实在不行,等用了晚膳,天黑透了,趁着自己去宫中茶房找兰秀的时候,再想办法将这罐儿毒茶叶带出去吧。
于是小丁子抬脚走出了房门,又将门关好,跟着外面喊他的人一起去了膳堂。
陈升轻手轻脚地将移开的那一块瓦片放回了原位,轻飘飘地从屋顶跃下,来到墙边的花丛后面。
这里还有一双晶亮的眼睛一直监视着院中的情况,“左岩”,陈升轻喊了一声,左岩回头,两人对视一眼,唇角露出一丝浅笑,“好了,我们也去用晚膳吧。”
陈升和同伴左岩两个人也一起朝着院中的膳堂走过去——内务府的人用膳都在一起,只要不让小丁子和柴林远离自己的视线,就能随时掌握他们的动态。
同一时间,宫中茶房的一间倒座房的屋顶上也趴伏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轻轻移开一块瓦片,“黄令”清雪屏住呼吸,观察着
屋中一名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坐在床沿上,这名女子正是兰秀,也就是碧竹同父异母的妹妹。
只见她两只手紧紧攥着一只小巧的瓷瓶,半晌一动不动。
过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兰秀才低头看向手中的小瓷瓶,嘴里低喃道:“爹,女儿会给爹报仇的,女儿一定会给爹报仇的!”
听到兰秀的话,清雪鄙夷地撇撇嘴,心道:你爹带人越境来大晔抢粮,挑起战争,杀人放火,最后自己丢了命是他应得的报应。
哼!你爹跑到别人家里烧杀抢掠、做贼造孽,死有余辜!你做女儿的还敢提报仇,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要报仇也该是我大晔人报仇。
又过一会儿,兰秀终于站起身,弯腰将手中的小瓷瓶放到了靠床头的床褥
做完这一切,才直起身,迈步出了屋子,朝着膳堂去了。
清雪伏在房顶上,听着脚步声远去了,她才将那片瓦放回原处。先观察了一下后院,又翻过屋顶看看前院,没有人活动,应该都去了跨院里的膳堂去用饭了。
于是,清雪从东山墙那一侧一跃而下,轻巧落地。
只见她身形一晃,快速闪身进了兰秀隔壁的一间屋子,那间屋子里住着的就是“黄令”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