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胜义公府大门前过去,一直沿着西边的院墙来到了侧门处。
罗三让车夫过去帮忙敲门。
不一会儿,门里传来了问话的声音,“谁呀?”
门打开,探出一个脑袋朝外看了看,“你们找谁呀?”
车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回头看向了罗三。
罗三忙从车上跳下来,拱手说道:“这位小哥,我们是大有和罗甲的朋友,刚刚一起出去喝酒了。大有和罗甲他们两个喝得有点儿多,我这才把他们送回来了。兄弟,劳烦你帮忙接一下啊。”
门里的小厮听了,赶紧开门出来,朝马车里看了看,一看果真是大有和罗甲,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三人全都东倒西歪地在马车里靠着,已经是呼呼地睡着了。
“哎哟。”他惊呼了一声,连忙上了马车,跟罗三一起,先将大有给拉起来,拖拽着下了马车,放到了门里的石凳上,又转回身去,将罗甲也如法炮制,一样弄下马车,也放到了门里的另一边儿的石凳上。
小厮叉着腰喘了几口气,然后对着罗三拱了拱手,“哎,这位大哥多谢了啊!”
“哪里哪里,这位小哥言重了,当不得谢。既然人已经送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罗三抱拳还礼。
“成成成,多谢多谢!”小厮看着罗三上了马车,马车咕噜噜地走了。
小厮转回身,关上了院门。
这边马车上,罗三从车窗里看到小厮进去了,门随后关上。他连忙叫住了车夫,“你继续往前走,在街口上等我。”说着,罗三跳下马车,原路返回。
马车继续往前走了,而罗三又快步地走了回来,他趴到了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时就听见里面刚才那个小厮叨叨唠唠的声音,“我说大有啊,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唉!我说你……你自己倒是使着点儿劲儿啊!我弄不动你呀!
哎呦!你们到底喝了多少啊?真难为你还能睁开眼,你看看那罗甲,唉,你们俩可真是……
今天可是夫人的生辰,你们两个却跑到外面去跟人喝酒,还喝成了这副样子,你们就等着萧伯削你们吧!”
接着就听他招呼着人,“哎,来运来运,快过来,这儿有两个醉鬼,过来帮个忙儿,咱得给他们弄回去。”
这时又听到另一个声音说道:“怎么了这是?嗨,两只醉猫儿!他们说出去跟朋友喝酒,这是喝醉了让人送回来了?
哎呦喂,这罗甲也是的,本来就没有多少酒量,今天这是喝了多少?人事都不知了啊!”
“别提了,你再看看大有……这大有还号称有点儿酒量呢,你瞅瞅他喝得这样儿!行了,你扛一个,我扛一个,赶紧给他们送回屋去吧,让他们闷头儿睡大觉去。
今天可是咱们夫人的生辰,要是让管家萧伯看见了,肯定得骂他们俩。
快快,快弄回去吧。”
罗三再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沉重的脚步声远去了。
罗三听着没有什么异常,于是转身快步沿着国公府的西墙向街口走去,上了那里的马车。
马车里的刘四也早已经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二人在马车里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马车咕噜噜地一直向着远处驶去。
岂不知,此时已有两道他们看不见的身影,在暗地里跟上了这辆马车。
马车来到一处叫莲子巷的地方。
巷子很深,马车不好再进去了,罗三叫停,和刘四下来,丢了一块碎银子给车夫,“好了,你走吧。”
车夫接住银子,千恩万谢地甩着鞭子走了。
两人看看左右,走进了巷子里,一直走到最里面,又向右拐过去。
拐拐抹抹地来到了巷子深处的一座小宅院门口,罗三上前敲门——一长两短又一长。
哗啦一声,门栓响动,门开了,二人看看左右,闪身进去了。
跟来的两道身影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留下,另一人闪身离去。
今天还真是胜义公夫人童问溪的生辰。
既不是整寿,也不想大操大办,只是自家人一起吃个饭。
厨房的人使出浑身解数,午宴上珍馐美味堆叠。
宴席上除了胜义公府众人和奉王府全家,外加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和绝对不能缺少的萧雨珠的师父玄音老人以外,再没有别人。
用过午宴,女眷们和孩子们都去了后院,或是闲聊,或是歪在软榻上小憩。
男人们,还包括太子殿下则是留在了二堂的大厅里。
此刻在这大厅中的除了所有的男主子们,还多了大有和那个化名叫罗甲的“黄令”——他的真名叫做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