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老兰看向尹守哲,“我家大人听到小人回禀,当即就带着霍风侍卫跟小人一起赶来了这里查看。
大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现在这样子。
想来是在小人离开之后,这人害怕小人去报官抓他,因此他直接给自己补了一刀,一死了之。
我将之前所见都禀告了我家大人,我家大人不让小人碰触这尸体,当时就派人去京兆府衙门报案。
我家大人让小人守在这里,不许动这屋中的一切,只等着京兆府衙的人来。”
吕骏听了点点头,随即安排了几名有经验的捕快、衙役,从花匠这里一直到后花园院墙外去仔细勘查,而自己则带人走上前去,细细观察屋中的一切。
屋中摆设很简单,只有靠角落有一张简单的床榻,上面的被褥还是凌乱的,应该是花匠老兰平日起床后没有整理的习惯。
旁边还有张桌案,桌案上零乱地放着水壶、水碗、油灯和火折子等一些日用的杂物。
一张方凳倒在地上,不知是不是被这黑衣人撞倒的。
屋中的地面上,从进门到竹榻旁有一串带血的脚印,应该是这死去的黑衣人留下的。
竹榻上的黑衣人眼睛微和,脸上早已经是惨白一片。
吕骏仔细地观察了竹榻上的死者,又检查了他的几处伤口,尤其注意到黑衣人双手紧握的短刀以及紧握短刀的双手——短刀没至刀柄,双手染满了血渍……血渍……手背上的血渍像是留下了被人紧握过的痕迹……看来补刀的另有其人。
吕骏皱了皱眉,又看向其他地方,甚至连窗口、屋顶以及各个角落都一一仔细地勘查过,然后转身沿着那几个血脚印来到了屋外。
屋外的地上倒是很干净,此人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身上的血是到屋内才开始沾染到脚印上的?
吕骏心中的疑点更多了。
这时,一个衙役跑了过来,“大人,曲捕头请您过去一下。”
“好。”吕骏看了一旁的陈仲廉一眼,二人抬脚跟着过去。
尹守哲站在一旁,想了想,没有跟上去。
这毕竟是京兆府衙在办案,他过分地热情凑上前不好,也不合适,于是他就领着霍风与尹任、花匠老兰在屋外不远处站立等候。
吕骏和陈仲廉二人在衙役的指引下,来到了后花园的墙边,京兆府衙的曲阔曲捕头和两名捕快在这里候着。
见他们二人过来,曲阔忙迎上前施礼,“大人,在这院门上和后门外一直延伸开去的路上,发现有不少血迹,不过痕迹很模糊,几乎看不出来,似乎是被人处理过。
而从后园门一直到花匠的房门这一路就没有明显的血迹了,可在花匠的屋中地面上,刚刚小人看到了很明显的带血的脚印。大人,这人的血又不可能是时流时停的,那么定是有人将地上留下的血迹处理了。”
吕骏和陈仲廉听了捕快的话,二人对视——这明显有问题,尤其是吕骏,此时心中的猜想倒是渐渐地清晰明朗了。
很明显,这黑衣人并非是翻墙而入,而是有人开门、有人接引,之后还有人将地上的血迹做了处理。
吕骏上前两步,与陈仲廉低声耳语着。
“陈大人,少时,我们来诈一诈,看是否能将那死去的黑衣人的同伙给诈出来。一会儿有劳您安排手下得力的人做好准备,配合本官,尤其是弓箭手随时准备,防止黑衣人的同伙逃脱。”
“好,没问题。”陈仲廉转头看向身后跟随的人,朝着其中两人示意。
二人迅速上前,陈仲廉对他们低语几句,两人抱拳领命,旋即又退至在陈仲廉的身后,向兵卒交代任务。
吕骏和陈仲廉二人又在各处看了看,就回到了花匠老兰的屋门前。
吕骏看向一边躬身侍立的花匠老兰,招手示意,“你,上前来,本官有话要问。”
“是,小的遵命。”花匠老兰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等候着吕骏的问话。
“你是花匠?”吕骏问道。
“小的是。”花匠老兰忙回答。
“本官来问你,那死者的伤是你给包扎的?”吕骏又问。
“不是,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包扎好的。”吕骏点点头,“是这样。那……本官有不明之处还要请你解惑。”
“小的不敢,大人请讲。”花匠老兰慌忙应声。
“此人一身是伤,应该是血流不止。
就算他身上的伤已经经过包扎,可还有两处箭伤,况且箭支还没有拔出,应该还在不停地出血,眼见的他在屋内留下的脚印上就有血迹。
而屋外——从你这屋门口一直到后花园的小门处以及门外的巷子里,血迹似乎……似乎是被人处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