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璧啊,咱们还得找天宝儿呢,你要挺住啊,天宝儿还没找到呢,你要是倒下了,咱们天宝儿可怎么好?你打起精神来啊!
天宝儿他爹死了,天宝儿他娘和他奶奶还在呢,咱们婆媳俩去知府大人那里击鼓求助,求知府大人,帮咱们找天宝儿。”
“嗯”。韩清璧用力闭了闭眼将泪水挤出去,用力点了点头。
“你能站起来吗?”
“儿媳……清璧没事。清璧就是死,也要看到天宝儿平平安安的才能闭上眼睛。”
“别胡说,老婆子我还活着,你少在这儿跟我死啊活的。我们娘儿两个一起去找知府大人。”
“那个娘,要不还是儿子去吧。”
“你?哼,可别,我们家天宝儿的爹虽然已经死了,可也麻烦不到你这只傻畜生。
你的娇娇还等着你搂、等着你哄;别人的野种儿子还等着你这个傻东西去抱、去养呢!
就看看你养大了那只小畜生,将来他的亲爹娘会不会感谢你这个亲儿子丢了都不管,也要去宠着那野种的傻东西。
老娘就等着看你将来若有明白过来的一天,你还有没有脸面活下去。”
老太太和鲁妈妈一起将韩清璧扶了起来。
“你的娇娇扯着你、拽着你,不让你去找我孙子,你就听话别去呀!你就好好陪着这毒妇贱人吧,傻畜生!”
老太太骂完这一句,和鲁妈妈一起搀着韩青碧,三个人往外走。
才走几步,韩清璧停下,转头对鲁妈妈说道:“鲁妈妈,我和娘去就行了,劳烦鲁妈妈快回院子,替我照顾着思思,别让她再受委屈,也别让她再出什么事。”
“是,夫人,放心吧,老奴就是拼了命也会守住小姐的。”
“多谢鲁妈妈。”
鲁妈妈看着婆媳两个相互搀扶着出了大门,甚至都没有再看连东义一眼,更没有向他行礼告退,转身直接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天宝儿少爷丢了,不能再让思思小姐也出事。
她也看透了,那连东义已经迷了心智,被那对狗男女缠绕得神魂颠倒,人事不知了。
现在的通判大人甚至让她这个做下人的心里都再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敬意。
呸!还是读圣贤书做官的,哼!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明显的骗局,自己却甘愿伸着腿往里跳;
守着一个野种当成宝贝,自己真正的亲生儿子却丢了。
事情到了现在,就连鲁妈妈心里都疑云暗生。
前门没有见天宝儿少爷出去,后门的锁头没落,那天宝儿少爷怎么就从这个府里突然失踪不见了呢?
哼,看着吧。
鲁妈妈回到院子里。
“鲁妈妈,弟弟找到了吗?”连思思虚弱地躺在床上,看到鲁妈妈进来,挣扎着要起身。
鲁妈妈紧走两步,按住了她的肩膀,“小姐,你快躺好,还没有找到天宝儿少爷,不过小姐放心,天宝儿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快躺好了,不然病又加重了,夫人和老太太可就更心焦了。”
“弟弟他怎么就丢了呢?怎么丢的?”
鲁妈妈心想,我就是心里猜着天宝儿少爷是怎么丢的,此刻也不能跟你一个孩子说呀。
只能先安慰着,“思思小姐,你先别太着急,好好睡会儿,养养精神,也许一会儿老太太和夫人就能带着天宝儿少爷回来了呢。”
“爹爹呢?爹爹出去找弟弟了吗?”
“你爹爹他……小姐,你就先别操心那么多了,你养病要紧。”
孩子,你还问你爹爹有没有去找你弟弟,哼!你爹爹他居然又陪着小妾回了院子了。
而刚刚你娘和你奶奶话里的意思都当你爹爹已经死了!
连东义被小妾孙玉娇扶回了院子,又扶着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中间的一地的狼藉早已经被丫鬟收拾干净。
此时丫鬟倒是极有眼色的,送上了三盏茶就退出去。
连东义坐在那里低着头,一直也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刚刚韩清璧醒来时,连东义就站在边上,韩清璧睁眼看到他就立即闭上又立即移开的那充满厌恶和绝望的眼神他看到了;自称儿媳又改口自称闺名他也听到了;老娘的话里当他这个儿子已经死了,他也听明白了。
他做什么了?他不就是纳了个小妾吗?天下纳妾的男人又不是他一个。
他过够了从前忍饥挨饿的日子。他怕想起那些年里,娘和清璧为了他读书含辛茹苦的场景,那些都是他不愿再去回忆的过去和负担。
他知道妻子为他做了很多,为他牺牲了很多,而面对妻子时,他只觉得亏欠,只觉得是在提醒他之前多年他是如何的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