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程霜逃跑，肯还是拴住了她手腕。
醒来的程霜撑坐起来，看了眼开车的肯，视线继而转向外面。
肯也看到她醒来。
他从副驾驶座位上拿了瓶水，随之递给了后座的程霜。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肯语气平静，好似许久不见的朋友般。
他以为程霜会对自己恶语，可出乎意料的是后者只是淡淡回应说没事，而后便接过水。
车内寂静，直到抵达一处客栈。
肯停好车，走到后座打开车门。
程霜双手交织放在膝盖，看到客栈名字的时候顿了下。
这里是她和商珩最后一次分别的地方。
她没下车，看着肯，淡然面色之下是她藏着的疑问。
纵使程霜没说，肯却明白。
他想要强行把她抱下车，却在他弯腰手伸过去的时候程霜开口。
“我自己来。”
肯让开些距离，程霜下车走到客栈门口。
她看着客栈的牌匾出神，想起当初跟商珩一起制作牌匾时候的事情。
看着她表情，肯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商珩，也明白你不想要再踏足这些跟他有关的地方。但是程霜，你在相信我一次。”
闻言，程霜偏头去看肯。
失望眼眸里，悄悄闪现一抹疑问，随之又变为失望。
知道那些事情都是肯做的之后，程霜对他已经再无信任。
现如今，她也不觉得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什么能让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肯意欲再说，下一秒程霜直接进去。
她人刚到门口，里面迎着出来的老板立马露出笑容。
“我说蓝先生为什么会定下客栈，原来是您要住几天。”
程霜讶异老板还记得她。
而后他便听到老板的话。
“这次只有您吗？商先生呢？”
程霜表情微顿，肯想要过去她却抢先说道：“他有事情要忙、”
老板笑笑，并没有继续询问，转身领着程霜往里面走。
一路上，老板笑着说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还主动说起他们做的那块牌匾。
“兴许是你们给我带来财运，又或者是听从您们建议更改了客栈的服务条令，总之后来生意变得很好。”
“许多客人来看到牌匾上的字都会询问是不是店内的人，说想要见见。”
老板停下脚步，慈祥面容看着程霜。
“程小姐，谢谢您，谢谢您们。”
程霜微微一笑，笑着说没关系。
老板把程霜领到一处房间，而后便退下。
肯上前，推开门说道：“我来住过多次，老板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我和你们认识，让我带了很多话给你们。”
“当时因为我没有和你们相认，也不敢暴露身份，所以没带到。抱歉。”
程霜抬眼看肯，“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满脑子都是在蓝鲫平板上看到商珩画面的程霜回房间就睡，肯没说什么，直至静静待在她身边。
许久，肯突然又说：“西蒙先生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程霜没说话，肯又说：“是他拜托我去京北不假，但他也是真的想要保护你。”
“霜，纵然西蒙有些事情做得欠考虑，但那是因为他太爱你。”
提及西蒙，程霜睡意全无。
她想起自己被带走那晚发生的事情，也联想到后来到西南商家的种种迹象。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那么笃定自己是什么所谓的商家小小姐，为什么非得全都抓她。
当然，还有师傅蓝玉锦临死前的遗言。
不管是那一桩，都足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为什么？”
程霜突然说道。
肯不解，随后听到程霜的疑问。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笃定我是商家的小小姐？”
肯顿了下，刚想解释门外却传来枪声。
肯看眼程霜，随后立即起身去窗口。
看到赶来的程凤，肯返回床边，解开程霜手腕上的绳子，他叮嘱她说：“从这里往东边走，哪里有条船，他们会护送你离开。”
程霜立即反应过来。
她抓住肯手臂，“你要做什么？”
“告诉你真相。”
肯扔下这句话，挣脱程霜手掌。
他将身上能防身的匕首递给程霜，“这一趟，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会有答案。程霜，活下去，活在没有商珩的世界里。”
程霜听不懂肯的话，急于想要知道的她拽住肯，带着他一起走向暗道。
然而就在关门那一刻，肯还是挣脱出去。
伸手出去打算抓却落空的程霜愣再原地。
她拼命推开暗门，可守在外面的肯哪里会让她轻易推开。
“为什么！为什么！”
程霜捶门。
“为什么在我要知道真相的时候又这样！”
每次都心怀希望，每次都失落而归。
程霜无助顺着暗门坐下。
她趴在膝盖，在无尽的黑暗里低声抽泣。
“阿珩，我好累，真的好累。”
她不过就是想要知道查清楚阿珩当初的死亡原因，想要知道在他死亡前后遭遇是事情，想要明白为什么他会不告而别。
她只是想要知道，并不是要阿珩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都没办法达到。
忽而，黑暗里出现了光亮。
厉霆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儿，带着手电找到程霜。
“霜霜。”
他轻声喊了一句。
声音太过相像，程霜轻声喊出“阿珩”
厉霆脚步顿住，而后没事模样过去。
程霜起身才看到是厉霆，被他拥入怀抱那刻，厉霆突然晕倒。
“厉霆！厉霆！”
程霜借着灯光看向指尖。
看到刺眼的鲜血时，她也闻到血腥味。
“厉霆！”
程霜轻声呼唤。
而此时，暗门外。
看着肯，程凤低头不屑一笑。
“说真的肯，我从来没怀疑过背后是你。”
程凤脸上挂着笑，走近后看着肯问道：“为什么？”
“程凤你别忘了，我是蓝玉锦的儿子，保护她的画作我应该不需要理由。”
“保护她的画作？”程凤只觉听到什么天大笑话，“肯，你把蓝玉锦当做母亲，她呢？难道你忘记当初在蓝家遭受什么了吗？蓝玉锦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她的儿子！”
肯垂眸轻笑，“你是外人，怎么会看得懂她的爱？”
言语对话过后，程凤抬手开枪。
肯站在原地没动，子弹打入他体内。
他微微张着嘴，看着程凤笑，“所以，别指望我会告诉你画作在哪里，也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程霜的消息。”
“找死！”程凤暴怒，再次开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