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小心!”
赵春兰在屋里看到聋老太抬起拐杖要打人时,登时惊讶的瞪大双眼,连忙起身要去拉开儿子。
在千钧一发之际,苏泽停止了大笑,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而手中,攥着拐杖的另一头。
“小泽。”赵春兰小声惊叹,震惊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快。
不过还好,他没有受伤,聋老太也没有得逞。
“说不过就打人?这是不是有点太卑鄙了?”
苏泽语气轻松,长睫像是蝴蝶似的忽闪,他的情绪倒是一如既往的稳定,没有因此暴躁骂人。
对比聋老太,他的态度简直不要太好。
卑鄙二字如同戳痛她心脏的利刃,气得她想要扯回拐杖,“我是教训你,教你学会孝顺长辈!”
然而,她拽了两下发现根本没啥动头,像是长在那边似的。
“苏家小子,你拽着我的拐杖做什么?赶紧松手。”
她的语气都是命令和不屑,比之刚才更加愤怒,一副看不起对方的样子。
而苏泽,不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种态度,分明一点都不尊重人嘛。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发疯,发癫。
都那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折腾的动,也是挺神奇的一件事。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月亮门的方向突然响起一声暴喝:“苏泽!你干啥呢?”
苏泽闻言,长睫微颤,慢悠悠的朝他看去,“喊什么喊,吓我一跳。”
来人是易忠海,他此刻脸上都是愤怒,手里还端着一碗饭,像是来给老太太送的。
他快步走到老太太身边,瞪着苏泽,“你们这是在干啥?苏泽,你咋还抢老太太的拐杖?”
抢?
“呵呵。”苏泽听到这不分青红皂白就下定论的发言,只想发笑。
他简直就是个傻子。
“你哪只眼看见我抢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要拿拐杖打我,我出于自保才反抗呢?”
“老太太要打你,肯定是你做错了事要教训你,你年纪轻轻的,挨顿打不亏。”
轰隆!
易忠海理直气壮说道,这一番话,可谓是把苏泽劈的外焦里嫩。
对于傻子,他不介意耐心解释一番。
但他若是还一意孤行,那就算了。
他这心都要偏到太平洋去了。
“谁会想冷不丁挨顿打?你要是想被教育,可别拉上我。”
“你这小子怎么就不懂,吃亏是福。”
“那你吃吧,这福都让你吃吧,我不跟你抢。”苏泽说着,猛地一撒手,闪的老太太连连后退。
易忠海眼疾手快给拦着,她才没有跌倒。
要说苏泽是有点无语的,这话以前小时候听过,大了之后意识到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吃亏就是倒霉,可不是什么福气。
他嫌弃的拍拍手,似乎沾染上这些思想不正的人的东西,也会不幸。
“苏泽,你说这话说的是什么态度?我和老太太可都算是你的长辈,你就这样不懂规矩?”
“少跟我说这种恶心的教育语句了,我妈都不舍得动手打我,她上来就是一棍子,你问你谁能愿意?”
“我上学的时候有老师教育,在家里有母亲教诲,实在用不着别人多管闲事。”
即便如此,苏泽的态度依旧很稳定。
倒不是不想生气,倒是对于一群傻逼禽兽犯不着。
“苏泽,你真是不可理喻!老太太年纪大了,就算真的打上去你会受伤吗?但是你刚才晃了她一下,不小心可是要摔的,这么大年纪,能摔得起吗?”
易忠海再次对苏泽劈头盖脸一顿教训,臭骂,将苏泽说的无比罪恶。
苏泽转头跟母亲对视一眼,耸耸肩很是无奈。
没等赵春兰反应过来,苏泽突然说道:“我真的很怀疑,你是凭什么选上壹大爷的?凭这一口污蔑?”
他直言不讳,把易忠海说的一无是处。
“如此德不配位,居然能当管事大爷,下次我要是见到王主任,肯定要好好问问她!”
如此铿锵有力的执意,让易忠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捏着碗的手都不禁用了很大力气。
看戏的人群中,有人发出轻声嗤笑,这人就是看戏正上瘾的刘海中。
他可太喜欢看易忠海吃瘪了。
苏泽说的没错,他凭啥就能当上壹大爷,他不服。
现在被怼了吧?活该!
德不配位,骂得好!这壹大爷就该老子来做!
他的声音不大,很快就被别人的议论声淹没,所以易忠海并没有听到。
当然,刘海中也不会傻到,笑出声让易忠海听到,最起码这时候还不合适。
易忠海的眉尾跳动了几下,眸光阴恻恻的盯着苏泽,似乎想立马把他的嘴巴给堵住。
“苏泽,别太放肆了!”
这个苏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自从那天他的脑袋受过伤,就开始变得天不怕,地不怕,完全不懂得应该尊敬谁。
就得找个时间好好鞭挞一番,让他产生敬畏之心。
“放肆?我不过实话实说,你听不进吗,那就没办法了。”
苏泽幽幽道,听不进,他也不能干啥,自己克服吧。
“哼,苏泽,你别太嚣张了,别忘了你和东旭还有赌约,你才进厂半个月不到,就想转正?”
易忠海冷嘲热讽道,眼底流露出不可察觉的嫌恶和疑虑。
说到转正时,他的心房颤动一下,内心震惊恍然。
今天提前去找了个人问这次转正结果,有他意料之内的,也有意料之外的。
苏泽总觉得他突然提到赌约和转正的事不太对劲,难道他已经知道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