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苏泽面对母亲心疼的斥责,显得没心没肺。
“小泽,不是跟说不要乱花钱吗?这下可好,还没拿工资,就买了一架缝纫机回来。”
“你赶紧拿去退了,这些钱够我们买多少东西了。”
她催促着苏泽,想让他赶紧去给退掉。
做两身衣服,何至于买个工具,还那么贵。
“这钱就不该放你手里,瞧瞧你就是个不会管账的。”
赵春兰越说越着急。
刚开始是觉得孩子长大了,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那可不就是唯一的顶梁柱?
现在好了,顶梁柱把钱都给花完了,完全不顾后面的日子该咋过。
苏泽就站着不动,任由赵春兰惋惜发泄够了,同时还朝着小妮子挤眉弄眼逗她笑。
这举动,正巧被母亲看的清清楚楚,他气的直给自己顺气,“小泽,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苏泽也是这时才“发起攻击”,他哎呀了一声,“妈,您别着急,听完慢慢说成吗?”
他直接把母亲按在板凳上坐好,硬把小妮子刚才倒好的水塞进母亲手里,“我买这个其实也是省钱,万一以后东西少了,物以稀为贵,价格更高呢。”
“再说了,以后再相亲,直接说句家里有缝纫机,其他东西也会添,您说这不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苏泽说的有模有样,甚至相亲那段口音都咬重了,就是想让赵春兰注意到这块。
赵春兰最大的希望就是让苏泽快点找个对象,延续苏家的香火,最起码不用断了。
现在听他这么一解释,的确有些动摇。
“你,你这么说好像也可以。”她转念一想,这东西到时候买新的也不迟啊,所以又想教育他一顿,“但是你这一百多就没了。”
“哎呀,那您平日里也能用啊,您的眼睛不能太操劳了,都怪我,想让您现在给清清做衣服,不然我还是去找别人吧。”
“嗐,软软这衣裳多好做,何必花钱找别人,我就说你败家吧,有了这东西,很快就能做好了,就是太可惜了。”
赵春兰看着家里放置好的缝纫机,眼底流露着喜欢,但更多的还是可惜。
这是多少斤米面油肉啊。
“您不是不想用这个吗?没事,以后咱们家的情况肯定越来越好,每天都能吃到荤腥。”
“好,你说的我都信!”赵春兰没有在这件事上打消苏泽的信心,无论他是否能做到,最起码有这份心。
他是懂的对家里人好的。
儿子孝顺,女儿老实,她的日子就是幸福。
他们正准备做饭,贾张氏就找到了后院。
苏泽看到她过来,就觉得没什么好事,眼神机警的看着她。
“苏家的,你们怎么不去上礼?就算不吃饭,这礼钱也得上吧!你现在那么有钱,给个几十就行。”
贾张氏这话说出来,顿时就把苏泽的乐趣给提上来了。
好家伙,这老太婆的脸皮是怎么练就那么厚的?还特么不吃饭,总得上礼。
上个勾八礼,这钱就算烂家里了,都不可能给他上礼。
就冲着贾东旭抢婚,他都不可能再给他们家好脸色。
“贾张氏,你看看这是啥?”苏泽说着,伸出一个手指,语句和眼神都是轻蔑。
贾张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为了要到一份大额的礼钱,她不介意多跟苏泽说说。
“这是啥?手指头?”
苏泽摇摇头,抬眸轻叹,“让你看看这天,还没黑呢就在做梦了?你可别太搞笑了。”
他说的话没有一点客气,全部都是调侃。
同样在后院的人听到也笑了,其中笑的最大声的就是刘光天和刘光福。
他们的举动自然很快就吸引贾张氏的注意,她一张脸倏地看过去,三角眼瞪着,当即把刘光福吓得打一哆嗦。
许是她的目光太恐怖,不由得让刘光福把眼泪都给挤出来了。
“呜呜,哥,她吓唬我!”
他扯着嗓子大喊,贾张氏更是没好气的教育,“兔崽子,你给我安静点!笑什么笑!跟你们说话了吗?”
贰大妈闻言,也拿着锅铲子出来了。
因为贾张氏让他们每家人都上礼,但是只能去一个人吃饭,他们家自然是刘海中过去。
至于自己和孩子,也就得在家做饭自己吃。
她正在煮饭,就听到小儿子嚎天鬼似的大喊,一出来就看到苏泽对着他凶神恶煞。
“我说贾张氏,你不在中院给你儿子张罗,来后院做什么?”
“哼,我来找苏泽上礼,他们家竟然也不知道表示表示。”贾张氏说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现在可非比寻常,在厂里有工作,还有街道办给的奖励呢。”
“那人家不是买了个缝纫机吗?你没看见?”
贰大妈故意说道,她刚才也听说了在前院的笑话。
贾张氏硬是抱着苏泽的东西说是她的,结果真正来给他们家送缝纫机的,差点又因为三毛钱而给带回去。
说起来,他们贾家人真够损的——先截胡人家媳妇,然后三毛钱的送货费都不愿意给,现在又让人去给前对象上礼。
夺笋呐。
“那我不管,院里人可都给了,苏泽不给是要搞特殊吗?这是大喜的日子,说不定他给了还能活长点。”
贾张氏双手交叠放在挺着的肚子上,白眼瞥了下苏泽,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充满浓郁的看不起。
对此,贰大妈都看不惯了。
她瘪了瘪嘴,劝道:“哎呀,你儿子结婚,你还是积点口德吧,说话就别那么苛刻了。”
“咋了?难道我说错了吗?就算不去吃饭,也得上礼,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们贾家!”
贾张氏说的斩钉截铁,又双手叉腰去盯着苏泽,想对他施压,得以拿到礼钱。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你也不要白日做梦,走不走,不走我可就要用热油泼你了!”
苏泽手里端着锅,里面是烧热的油,若是往人身上那么一浇。
绝对滋滋啦啦响个不停。
贾张氏顿时嗓子一紧,这小子最近有点变化,敢说敢做,上次说报警就去叫人了。
她还不想被人泼热油,只能咬着牙,“好你个小子,这仇我算是记住了!”
说罢,转身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似乎后面有鬼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