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无情只是握了握严同的手,并没有其他表示,现在她已经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又有自己的爱人在身边,有些仇恨已经可以放下了。
拍了拍她的小手,严同道:“以防万一吧, 毕竟现在有捕神为先生作证,大家都知道有人冒充他作案,所以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姬捕头,六扇门现在就指望你了,凌弃也多帮帮忙。”见众人事情差不多商议完了,捕神才笑盈盈的说道。
二人应下,捕神告辞之后, 也就回自己的临时住房了。
“对了,先生, 回来没有见到刘易一家,请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从一开始就惦记的此事的严同,向诸葛正我询问道。
“放心吧,他也是我的老朋友,我托朋友送他们去临安生活了。现在一切都很好,不过现在改名字叫做:张新。”
听到严同问题,诸葛正我微微点着头说道。
众事皆毕,回来的第一天就这么接近尾声。
次日一早,严同和无情携手有说有笑的从无情卧房出来时,正好被诸葛正我和铁手看到这一幕,他们的脸的都绿了。
两人吃人的眼神盯着严同,却碍于无情的面子不方便询问。
待到无情前去弄早餐,铁手才把严同拉到诸葛正我面前,低声狠狠道:“你昨晚睡哪里了?”
“和无情一起啊?”严同还没意识到,自己回来忘记和神侯府几人说他俩之间的事情。
听到严同理所应当的回答, 诸葛正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斟酌着道:“我们都知道你和无情两人两情相悦,可是毕竟还没有成亲,你这样子夜宿无情卧房……”
“哦,你们误会了,我和无情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只是当时我们在外面,昨天回来一时之间忘了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了!”
连忙打断诸葛正我的话,虽然很不礼貌,但严同也不愿让无情背负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坏名声。
铁手和诸葛正我听到严这么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可他们想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一个是无情的仇人,一个也欺骗了她十几年。
如果这一切都不被无情知道,身为无情的长辈,可能可以出来说些什么,但是当这些都被无情知道后,又深感自己在无情婚事上没有了插嘴的余地。
“唉!以后好好照顾无情,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最后,诸葛正我无力的叹了口气,郑重的交代严同。
“先生放心,铁手哥也请放心,不论以后谁要伤害无情,都要从我的尸身上跨过去才行!”
严同先是向着诸葛正我拜了拜,又向着铁手拱手,最后才意正言辞的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在这个时代,人们都是非常注重誓言的,听完严同的保证,诸葛正我和铁手二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严同很理解,但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即,就离开这里了,严同笑着把这事情又跟无情说了一下。
对方也是微微一笑了之。
最近几天,长乐坊里传出了好消息,位于醉月楼斜对面的无名医馆终于修缮完毕,再次开张。
每天来医馆的病人络绎不绝,唯一可惜的就是旁边的济仁堂,因为过年的案子关闭了。
来到汴京城第最大的药材供应商,安家药材铺外面。
严同看着进进出出的力夫,一车车的药材,心中感慨不愧是把整个汴京的药材销售都包下来的安家。
“这位小哥下午好,请问我想购买药材找哪位谈?”严同拦下一位身着丝绸、正欲进去的年轻人,一拱手,问道。
“兄台客气,我是兴仁药铺的任金华,也是来进药材的,不如同去?”年轻人一听严同的问话,笑了笑说道。
严同再次表示感谢后也自我介绍道:“原来是任兄,我叫严同,开了家小医馆,任兄先请。”
严同随着任金华顺利的来到了一处偏厅,厅内也就八张客椅,还有一张应该是主事人的桌子。
这里面已经有了四五个人了,正在聊着天,看来都是老熟人。
任金华一进来,厅内的几人也都起身向他问好。
这个时候,严同才知道自己身边这位小哥的身份并不一般。
经任金华介绍,原来这些都是汴京城的各个药铺前来进货的。
由于汴京城内的药铺众多,药材供应商又只有安家一家,所以,每天都有不同药铺的人来进货。
一盏茶的功夫,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进来,后面跟着四个仆役。
一位小厮上前将桌面的文房四宝收拾停当,中年人才坐厅前的主桌后。
“各位掌柜好,废话也不多说,最近有好多药材都比较紧缺,你们把订单先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吧!”
来人也不废话,看了一圈之后,目光在严同身上停留了一下,才对众人说道。
“朱掌柜好,这是我们安仁堂的,还请过目。”
最前面的一个胡须花白的老掌柜先是一礼,继而上前递给一边小厮一张单据。
“张大夫客气了,前些日子还多亏您妙手,我家那小子才没事了,我看看你这单子。”
朱掌柜面带笑容的和对方打了招呼,安稳的坐在椅子上,接过单据看了起来。
很快皱起眉头,朱掌柜把一边的一个小厮叫了过来,低声说了几句,后者看了严同一眼,接着快速向外面跑去。
“张大夫,你这单子上的天青地白,我们还需要去确认一下库存,您先喝茶,等一下。”
朱掌柜的说完,就将目光移向下一位。
对方递上单据,就见朱掌柜持笔在药单上勾画了起来,最后道:“李掌柜,这几种药缺货,需要等到下周才能到货。”
说完又递给对方,示意其看一下。
这个时候,出去的仆人也回来了,又趴在朱掌柜耳边低语几句。
随后,只听朱掌柜道:“张大夫,这个天青地白,只能给你要的数量的一半,不过我们下周的货里,有一批天青地白,到时候,您再过来一趟,好么?”
张大夫也只有点点头。
后面的人也一一上前递上自己的进货单,并确定数量和药品。
任金华也不例外,众人都确定完毕之后,严同才上前道:“朱掌柜好,我的医馆刚开张,想进些常用药材。”
“嗯,请问怎么称呼?医馆在何处,叫什么名字?”朱掌柜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年轻的过分的严同问道。
“在下严同,医馆在长乐坊斜对面,还没来得及取名字。”
“哦,严大夫,现在药材吃紧,又有很多老顾客有预定,你这新开的药铺恐怕得等等,不如等下一周的货到了之后,再来如何?”
朱掌柜笑眯眯的看着严同说道。
此话一出,厅内的众人,也是一愣,刚刚各家的货单上的确有各种珍贵稀少的药材被减量,这也是正常现象,可一些常见的药材都是足量供给的。
大家的目光也都转向了严同,只见后者点点头,道:“行,那我就先回,麻烦下周,朱掌柜能给我留些量。”
话毕,严同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就转身离去,也没有搭理任金华。
朱掌柜看着严同的目光,却有些闪烁。
兴仁药铺是汴京城最大的一个药铺,家里世代行医,出过几个御医。
药铺外不远的一个小酒馆里,严同正喝着小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任兄,这里,这里!”严同挥舞着手臂,向着正走过来的任金华喊道。
看到严同坐在那里挥舞着手臂,任金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严兄怎在此?”一坐下,任金华就问道。
给任金华倒了一杯酒,严同才道:“等你,我想和任兄做笔生意。”
“严兄,不是我不同意,而是行有行规,咱们汴京城里药铺之间偶尔借用药材,或者少量出售一两次都行,但是不能够越过药材商人直接向其他药铺大量售卖药材。”
听到严同的话,任金华酒杯都没碰,就直接拒绝,还说起了行业内部的“潜规则”。
严同笑了笑,道:“任兄误会了,我现在是没有药材,但是我想让我的病号到你们药铺抓药,不过希望任兄能给他们便宜些。”
没想到严同是这个意思的任金华一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随后点点头,好奇的看着严同,道:“这个没问题。”
大夫开药,让患者去别的药铺买药是很常见的事情。
任金华是任家这一代里最年轻有为的一个,虽然还不知道严同和安家之间有什么瓜葛,但没有理由拒绝送上门的生意。
接着二人就慢慢的聊了起来。
傍晚时分,安家大宅。
“老爷,今天来的那个就是杀死公子的凶手。”
只见白天高高在上的朱掌柜,此时跪在地上,头部抵着地板向安云山汇报着情况。
“确定?”
“小人万万不敢撒谎!”
“他终于还是回来了!干得不错,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安云山低语几句,手中的权杖被握的微微颤抖起来,最后,却听他淡淡的说道。
待到朱掌柜离开,安云山从书房后面的假山进入,顺着一条长长的甬道,来到地下的一处宫殿处。
宫殿内部,灯火通明,有不少女仆役在这里。
侧后方有一大门,安云山径直来到此地,运功一推,门就打开了。
走进里面,安云山单手伏在中央的一处冰棺之上,悲痛道:“我儿,杀你的凶手,终于回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翌日,来兴仁药铺抓药的人突然增多,细问之下才知,原来都是严同介绍过来的。
不用开药铺,严同的日子又回归到刚刚到汴京城的时候一样了。
不过现在每天晚上,他都是回神侯府吃饭,晚上就和无情住在旁边的大宅子里。
这样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能来得及互相照应。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这天神侯府外面,来了一群不一样的客人。
“先生,外面是风云镖局的人,说是送来一批镖,要您前去确认一下。”
正在家里打扫的叮当,前去开门之后,又迅速的跑到大堂里跟诸葛正我汇报到。
“镖?你请他们进来说话!”诸葛正我皱着眉头,跟叮当吩咐道。
叮当还没有走出屋门,诸葛正我又叫住她吩咐道:“慢着,另外把无情也叫过来!”
几口茶的时间,外面走了一个彪形大汉,一身风云镖局的制式服装,只是有些不太合身。
手中握着一柄大环刀,见到诸葛正我,来人面色一喜,拱手一礼道:“见过诸葛先生,久闻大名,在下风云镖局,兴庆府镖头张二刚!”
“张兄弟客气,请坐,还未请教这趟镖是何人所托?”诸葛正我听到兴庆府三字,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
“哦,此趟镖是一位叫做严同的少侠所托,路途遥远,来的有些迟了,还请见谅!”镖头张二刚立刻回答道。
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料,诸葛正我道:“张镖头稍等一下……”
“世叔!”诸葛正我话还没说完,无情就和叮当一起,已经从后面圆厅走了出来。
看到坐在屋里的镖头,无情脸上一喜,行了个礼道:“张镖头这一路辛苦了!”
“严夫人,在下幸不辱命,二十三个人,全部无恙送到。”张二刚一看来人,立刻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铿锵有力的说道。
“客气了,张镖头,这是谢礼,拿着给你的兄弟们添碗酒喝,加块肉吃。你收好,让他们都进来吧!”
无情从背后的小包里,拿出十两金子,递给对方,笑着说道。
张二刚也不客气,本来严同之前就说过,事后自有感谢,躬身先对着无情道:“谢夫人。”
又回首对外面喊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少倾,从外面走进来二十三个少男少女,衣着朴素,每个人都背个小背包,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
大堂立刻乌压压一片,还好都是孩子,显得倒是不是那么夸张了。
“严夫人,诸葛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再次向无情和诸葛正我行了一礼,张二刚才告别道。
“嗯,好,辛苦了!”诸葛正我也点点头,和他告别。
“先生好!”二十三个孩子同时行礼道。
诸葛正我正想答话,却听一边的无情道:
“这里是神侯府,以后也是你们的家,旁边的那个没有名字的房子,也是你们的家,我等下带你们过去。
我旁边的这位是诸葛先生,是我的世叔,以后你们也要称呼他为先生,这位是叮当姐姐。”
“见过诸葛先生,见过叮当姐姐!”
众人十分有礼貌的敬礼问候道。
“嗯,以后都是自家人了!”诸葛正我微笑着点点头道。
“嗯嗯……”叮当在一边也很兴奋,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小弟小妹。
无情双手一拍,二十多人一起看着她,却听她道:
“等到傍晚,府里的人回来齐全了,我再给你们介绍,现在跟我去换衣服,收拾住处。”
随后,无情又对诸葛正我道:“先生,我先带他们下去收拾一下!”
看着无情带着众孩童离去的背影,诸葛正我道:“无情也长大了啊!”
“嗯,无情姐真厉害,一下子弄回来这么多人。”叮当在一边若有其事的应和道。
听到她的声音,诸葛正我看了她一眼,道:“还不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