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姜娇儿大吼,眼泪喷涌而出,出声的瞬间她朝着沈鹤扑了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沈鹤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半晌没有反应,直到姜娇儿夺过了剪刀。
她恶狠狠看向血玲珑,眼中布满了愤恨:“不管你是雪州人还是王炳的人,本宫都不会允许你伤害王爷!”
她握着剪刀的手发颤,牙关紧咬着,一字一句道:“不过是个贱妾的孩子,要杀你便杀,休想威胁到我们半分!”
“若你不敢,那本宫亲自帮你了结!”
姜娇儿话音落下的瞬间,朝着血玲珑扑了过去。
血玲珑面色大惊,一个闪身蹿到了床沿前面。
她看着发了狠的姜娇儿,心中震惊不已。
大抵是没想到她当真如此心狠,为了沈鹤竟要牺牲这么小一个孩子,一时间血玲珑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血玲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要这个孩子的性命,她的目标一直都是沈鹤。
这个孩子她非但不能杀,还必须得留下来!
姜娇儿突然出手,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血玲珑面色阴狠,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
双方僵持着,血玲珑神色紧绷,姜娇儿还举着剪刀,随时会冲上来。
这个孩子不能有事,至少不能在她手里出事。
可若是再这么僵持下去,只怕事情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血玲珑眼底闪过一抹暗芒,手指悄悄并拢,正欲出手时,只听‘噗嗤’一声,她缓缓低下头,腹部穿出一把匕首。
鲜血滴答滴答往下落,尖锐刺痛的感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那把匕首上涂满了黑色的毒液,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床上的王小七不知何时坐了起来。
血玲珑直挺挺倒了下去,身子摔倒在地面的刹那,肌肉却还护着怀中的孩子。
姜娇儿与沈鹤面色凝重,看向床上的王小七。
她面色虚弱,因为生产耗费太多力气而显得有气无力,身子软绵绵的靠在床沿上。
那张近乎白的透明的脸上,划过一抹狰狞的笑容。
姜娇儿与沈鹤对视一眼,正欲开口,只见她双掌一击,外面立刻传来窸窸窣窣动静。
冷兵器碰撞交融、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抹又一抹的鲜红如泉水般喷出,落在纸窗上。
姜娇儿瞳孔微缩起来。
王小七勾了勾唇,笑道:“整个院子已经被包围起来了,你二人与雪州勾结,联合番邦意图谋反!”
“你在胡说什么?”姜娇儿瞪圆了眼。
王小七伸出手活动了几下,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只要你们束手就擒,我会向舅舅求情,让他上报朝廷的时候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沈鹤与姜娇儿对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
“总算露出真面目了。”
王小七懵了一瞬,错愕看向两人。
沈鹤揉了揉眼,朝着姜娇儿道:“演戏还挺累的,又喊又叫的,嗓子都快给我喊破了。”
“可不是么?我还硬掐了自己两把,逼出眼泪。”
姜娇儿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了两步,将血玲珑怀中的孩子抱起来。
这孩子不哭不闹的,要不是还有些微弱的呼吸,姜娇儿都快以为他死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搭话,丝毫没有将王小七放在眼里。
姜娇儿把孩子抱过去放在一旁,床上的王小七瞬间叫了起来:“你们听不懂话吗?外面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了!你们活着出不去了!”
姜娇儿神色不耐地掏了掏耳朵:“是王炳让你这么做的?”
王小七仰着头,“你们赶紧认罪吧,否则等外面的人进来之后,你们可就连全尸都留不下了。”
“听起来还真挺令人害怕的。”
姜娇儿讽刺一笑:“不过,你不觉得太过顺利了吗?”
她环视四周,“你在王府里头待了也有这么久了,这王府不说固若金汤,却也不是谁都能擅自闯入的。”
“外面的动静这么大,这么多人,你真觉得能悄无声息进来?”
王小七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沈鹤已经推开了房门。
倚翠阁的院子里,躺着数十名黑衣人的尸体,而在这些黑衣人的周围,萧衡带着军营的侍卫伫立在一旁。
他们如松柏挺立,浑身沾满了鲜血,眼中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仿若那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的死神一般。
王小七看着眼前这一幕,瞳孔狠狠颤了几下。
嘴唇微微蠕动,她惊诧出声:“你们早知道了?”
姜娇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其实她和沈鹤什么都不知道,血玲珑的身份他们不知道,王小七有所准备他们也不知道。
但姜娇儿知道,王小七生产之日,必会有乱子。
从得知王小七早产开始,姜娇儿和沈鹤就已经开始准备,有备无患,沈鹤让侍从拿了自己的腰牌去找萧衡调兵把守王府。
故意拖延时间,与沈鹤唱双簧,放松血玲珑的警惕,只为了能活捉血玲珑,救下孩子。
她与沈鹤都知道,雪州想要这个孩子作为要挟,所以不会轻易伤他性命。
只是他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准确的说,不是没有想到王小七这个黄雀,而是没有想到王小七还有后手!
王小七见两人不说话,眼底泛起狠光,“所以,之前你们在血玲珑面前又哭又闹,都只是做戏?”
姜娇儿笑了笑,不置可否。
王小七刚生产完,身体还很虚弱,说上这么一段话也有些气喘吁吁起来。
她双手撑在床沿两侧,冲着姜娇儿与沈鹤笑了笑:“就算你们知道了,也奈何不了我。”
“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你们俩都脱不了关系。”
王小七微微喘气,面上露出讽刺的笑意:“很难受吧姜娇儿?我可是王炳的外甥女,也是王府的妾室,虽然只是个贱妾,可也不是随意任你打杀的。”
“我如今还为王爷诞下了子嗣,为王府开枝散叶,你更不能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