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带着人搜查了王小七的院子,把晚膳端去找刘南星检查了一遍才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方手帕,随风道:“王爷、娘娘,晚膳已经验过了,问题不是出在晚膳上,是迷情香。”
随风将手帕呈上,一打开就传来阵阵香气,姜娇儿下意识捂住口鼻。
“刘大夫说这香闻久了之后,就会令人情不自禁。”随风说着不自觉红了脸,悄摸低下头。
姜娇儿面色冷沉,沈鹤道:“娇娇,不能再等下去了,今日是迷情香,明日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沈鹤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杀气,说话间手腕一翻转,尖锐的匕首骤然出现在掌心里。
姜娇儿握住他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处理一个贱妾倒是不难,随意找个由头打发了便是,可这王小七是王炳的外甥女,怎么都是要给个交待的。
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我去一趟倚翠阁。”姜娇儿理了理裙摆,“随风,叫上几个得力的。”
“是。”
随风朝外走去,将主院里伺候的小厮喊上,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倚翠阁去。
倚翠阁把守的密不透风,屋子里一片寂静。
姜娇儿带着随风进了屋,王小七还坐在榻上,瞧见她瞬间落下泪来。
姜娇儿眉头轻蹙,端着身子坐在一侧,“眼下这里没别人,你不用跟我装。”
“王小七,你肚子里怀着王爷的子嗣,却如此不爱惜,你可知给王爷下药是什么罪名?别说你怀着孩子,就是你已经诞下子嗣,本宫也一样能发卖了你!”
姜娇儿厉声训斥,王小七眼泪簌簌地往下滚落。
“王妃恕罪,妾身知错了,妾身是一时糊涂犯了错,还请王妃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放过妾身。”
“你现在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了?”
姜娇儿冷笑:“你若多一分在意他,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来!”
“是妾身愚蠢,可妾身也只是想念王爷了。”
王小七抹了把泪,“打怀孕之后,王爷来倚翠阁的次数渐少,妾身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见过王爷了,妾身害怕王爷忘了妾身,才一时糊涂出此下策。”
“可妾身也没有不顾孩子安危,妾身问过大夫,如今孩子六个月……适当的床事是没有问题的。”
姜娇儿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并没有半分心软,神色冷漠道:“不论你有什么借口什么理由,你哪次要见王爷,本宫没有应允你?”
“如今你倒是使起这样的手段了。”
“王小七,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本宫最后告诫你一次,生下孩子之前最好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届时,不论是你舅舅还是谁,都无法保住你!”
姜娇儿眉眼透着狠厉,起身往她面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打量着她,视线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缓缓伸出手挑起她的下颌。
“别忘了,你只是王府里的一个贱妾罢了,本宫若要处置你,有千万种办法。”
王小七眼神中闪过一抹惶恐,闪烁着避开她的视线。
姜娇儿松了手,“随风,我们走。”
王小七看着她离开屋内,随风反手将门关上,外面传来姜娇儿铿锵有力的声音。
“从今日起,若倚翠阁再出现此事,你们再看不好自己的主子,一律发卖!”
“王小七在待产前,不得踏出倚翠阁一步!”
“奴婢遵命。”
姜娇儿脚步声渐渐远去,坐在床榻上的王小七攥紧了拳头,脸上的泪痕已干涸,脸上布满了失望之色。
她垂眸抚摸自己的肚子,眼中爬满了杀气。
没想到,这么都除不掉他。
……
大约是因为中了迷情香的缘故,姜娇儿回屋的时候,沈鹤已经睡着了。
她动作轻缓地洗漱之后爬上了床,却怎么都睡不着。
今日之事,总感觉处处透着诡异,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王小七今日此举不顾孩子安危,意图与沈鹤欢好,可她用迷情香留下沈鹤也未必不在情理之中。
她对沈鹤一直以来都有爱慕之心,这段时间沈鹤也的确没见过她,她一时想不通用了这样的手段也说得过去。
可姜娇儿想,这世界上真有为了男人,不在乎自己孩子的母亲吗?
别说是怀着身孕几个月,血脉相连的感觉,就是她在看到三宝生病时,都无心与沈鹤卿卿我我。
姜娇儿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事儿说的通却又说不通。
她闭上眼,本不愿再去多想,可忽然间,她脑海里头闪过一个念头,瞳孔猛地一颤,有些震惊又有些惶恐起来。
这次是迷情香,上一次是摔倒,再上一次是百合,摔倒会导致胎儿流产,百合也会导致小产,迷情香就更不用说了!
姜娇儿想起从前在电视里看见过的套路,嫔妃给皇上下了迷情香,也是近五六个月的身子,就在颠鸾倒凤中嫔妃小产了!
皇上自责不已,后来才知道是中了迷情香。
姜娇儿猛地坐起身子来,双手紧紧攥住被褥,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那王小七一开始……就没想要这个孩子?
姜娇儿又摇了摇头,眼中透着迷惘。
王小七若是不想要有身孕,又为何想方设法怀孕?
姜娇儿甩了甩头,越想越觉得脑子乱成了一团线,缠绕在一起,怎么都理不清楚。
这件事存在太多疑点,想要弄清楚,只怕还得再静观其变。
不管王小七要不要这个孩子,她都必须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姜娇儿眼中迸出一道狠光。
因着王小七的事情,姜娇儿这一夜几近天明十分才睡着。
身边的人悉悉索索起了身,姜娇儿将被子往上扯蒙住脑袋,又翻过身继续睡去。
沈鹤轻手轻脚离开,姜娇儿刚觉着自己睡着没多会儿,门外就传来随风的声音:“王妃,该起身了。”
“让我再睡会儿。”姜娇儿囫囵不清地应了声,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
门外的随风推门进来,将铜盆放在架子上,走到床边喊她:“娘娘,咱们今儿个要去万汇居,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