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抹了把脸,展露笑颜。
“那我先回去了,免得有人说闲话。”
她转身回了内院,王炳望着她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
隔天,王炳送来的丫鬟就到了小七身边。
姜娇儿听说王炳还特意给王小七送了个贴身丫鬟,觉得好笑。
王炳这番做法,好似她会苛待王小七似的。
姜娇儿懒得理会,同管事的知会了声,只要王小七不在王府里折腾,其他的任由她去。
该属于她的份例,依照给她便是。
“娘亲,怎么还许了她贱妾的名分,你这是允许她留在爹爹身边了吗?”
“要我说直接既然是贱妾,直接把人发卖了便是!”沈知宝小脸皱成一团。
“就是,我看她就不像好人,还是尽早赶走她吧!”
沈云升面容沉静地看了沈鹤一眼,“爹爹为什么不说话?”
沈鹤尴尬讪笑,摸了摸鼻子,一脸求救地看着姜娇儿。
姜娇儿若有所思,“爹爹和娘亲把人留下来,自有我们的原因,你们如今该想的,可不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已经寻了人打听上学之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姜娇儿将三个孩子圈在自己怀中,“行了,出去玩会儿,母亲与爹爹有话要说。”
沈云升带着沈知宝和沈小甜出了门,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看向沈鹤:“爹爹,莫要让娘亲伤心!”
言毕,他还贴心地为二人拉上了门。
沈鹤讪笑:“还真是的,三个孩子的心都向着你。”
姜娇儿睨了他一眼:“谁让你总不做人事儿?”
“王小七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留着她,一来是想看看王炳的态度,二来也是想看看她背后的人,探探到底是王炳还是谁。”
沈鹤将之前没说完的话讲与她听,姜娇儿就知道他把王小七带回来没那么简单。
“你是在怀疑什么?”
“太巧合了。”沈鹤说:“那天刺杀我的是死士,王小七虽然是跟着王炳去的,可王炳都不知道刺杀,她怎么就这么准确无误地救下了我?”
沈鹤觉得事事蹊跷,刺杀他的人,他都不知道是谁,但是如果王小七提前就知道刺杀一事,那或许她也是幕后黑手那边的人。
姜娇儿觉得他思虑无误,“我会让人盯着她。”
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是姜娇儿安排府里的下人,去打听琼州的教书先生一事。
“王妃,琼州这边除了灵山书院里面的先生之外,外面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
“灵山书院的先生们,也不愿意出来教授。”
姜娇儿揉着太阳穴,可犯了难。
琼州这地方还真是读书人少,连个先生都选不出来。
“看来文会之事必须得提上日程,咱们琼州可不能全是白丁,日后哪怕子民富庶起来,可也会遭人耻笑只是些目不识丁的蠢货!”
“此事夫人做决定即可,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若要办文会,得自己人赢下才可。”
姜娇儿叹了口气,摆摆手,沈鹤识趣地递上热茶:“与其烦心伤神,不如想点开心的事情。”
“哪来还有开心的事儿?一天天乱遭的不行”
“孩子们九岁生辰宴!”
……
天气越来越冷,新进王府的下人们也都拿到了第一个月的月钱。
王府喜气盈盈,丫鬟小厮们都换上了厚实崭新的袄子,一个个笑颜满面。
沈鹤提及了生辰宴后,姜娇儿便开始忙碌起来,下帖子、布置宴厅,准备宴席,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给三个孩子一个不一样的生辰宴,姜娇儿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怕太突兀引人瞎想又不想失去创新。
就在姜娇儿忙着给孩子们准备生辰宴的时候,王府里却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如今整个王府的下人们都在偷偷议论,说三位小主子都不是她亲生的!”
“奴婢瞧着也是,三位小主子没有半点像她。”
王小七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可那三个孩子对她可是实打实的好,你瞧她对这三个孩子的生辰宴如此上心,也不像不是亲生的。”
“满府的下人都在议论,据说这话还是从以前府上的老人嘴里传出来的,还能有假?”
丫鬟看着王小七,“要我说,这生辰宴便是你的机会!”
王小七一脸狐疑看她,“此言何意?”
“你想,若这三个孩子真不是她亲生的,那这宴会她必不会上心,眼下做出来的这些,也都是装样子给王爷瞧的。”
“咱们只要在宴会上动些手脚,你再给王爷吹吹耳旁风,不论这事儿是真是假,总之她这宴会就是没办好!”
丫鬟仰起头,眸色中闪过一抹得意。
王小七垂眸细想,越想越觉得她言之有理。
若这事儿是真的,那她到时候便说因为孩子不是王妃亲生的,所以王妃压根儿不在乎。
若这事儿是假的,她也能说是王妃不上心,没操办好生辰宴,让王府丢了面子!
王小七拉住丫鬟的手:“你可真真是聪慧!”
“亏得我把你从舅舅身边要过来了,否则,岂会有这么好的招数?”
丫鬟面含得意,朝着她福了福身子。
……
生辰宴。
姜娇儿与沈鹤初来乍到,在琼州结识的并不多,来参加三宝生辰宴的皆是身边亲朋好友。
帖子都是姜娇儿亲自写,亲自下的,诚意十足,也表明了王府前来参宴者的重视。
沈云升和沈知宝请了书院里一些同窗,都是年纪相仿的孩子,聚在一起时热闹非凡。
孩子们越多,宴席越热闹,整个王府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沈知宝早早领着自己的同窗去了外院,沈云升和姜娇儿一同站在门口候着宾客。
他说,他还有一位忘年之交未到,一定要亲自迎接。
姜娇儿原本没在意,想着随他去。
可不过一会儿,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停在了王府门口。
马车门前一对雕饰,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围帘被掀起,一只莹白如玉的手露出来。
马车上下来一位俊俏公子,约莫弱冠之年,皎如玉树临风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温润儒雅的气质。
姜娇儿挑眉,琼州若是有如此温润如玉之人,她不会没有印象。
思索之际,沈云升已经迎了上去,双手作揖,微微欠身:“阿墨,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