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人,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沈鹤摸摸姜娇儿的脸。
姜娇儿欲言又止,她很想再争取一下,同沈鹤一起去。
可脑海里又浮现出三小只的脸,只能按下心头的想法,郑重地点点头。
“你放心,家中我都会照顾好的。你在边境,凡事都要有分寸,一定保重自身。”
沈鹤也点点头,夫妻二人心中满是浓浓的不舍,彼此相拥享受最后一段相处的时刻。
“对了,你知道……”姜娇儿忽然想起来,刚要和沈鹤说,帐外却响起了副将催促的声音。
“将军,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姜娇儿心中顿时涌起浓浓的不舍。
沈鹤替她整理碎发,不紧不慢地问:“娇儿,你刚刚想说什么?”
姜娇儿忙道:“你知道拓跋洪允被关在哪儿了吗?”
沈鹤想了想,道:“应该在京畿处,由周奕收监,怎么了?”
姜娇儿欲言又止,想了会儿后还是摇摇头。
“没什么,你专心对付西凉,快去吧。”
沈鹤深深看着她,看得姜娇儿心虚,不自然地别过眼去。
看了一会,他终于作罢,只轻轻说了句“顾好自己”,便抱着行李掀开帐子走了。
姜娇儿透过帘子的缝隙,看见沈鹤翻身上马,神色严肃,沉沉的一声“出发”,大军便跟随在沈鹤身后,稳步前进。
以前她没什么感觉,现在却突然觉得,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能见到沈鹤的日子了。
“夫人。”
就在她正难受的时候,萧衡领了个人进来。
那人身型欣长,看起来瘦,但透过贴身的劲装,能看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姜娇儿一直打量着他,突然对上他深邃而锐利的眸子,心中一阵震撼。
这人真像个冷杀星,饶是在末世见过那么多杀人如麻的狂徒,也比不上他这一身的杀气。
“这是墨竹,将军留给夫人的暗卫。将军不在的这段日子,由他保护夫人和将军府。”
姜娇儿打量完毕,挪开眼,点点头:“好,你快跟上吧,注意安全。”
没想到夫人也会操心自己,萧衡心头一暖,那你应下出去了。
军营此刻几乎空了,只留下一小队守卫。
姜娇儿也不急着走,在大帐内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跟着将军多久了?”
墨竹垂眸,冷清答道:“三年。”
姜娇儿想了想,三年,那时沈鹤还在西凉边境。
“你为什么会跟着他?”
墨竹道:“我冬日在雪地里差点被冻死,是沈将军将我捡了回来。”
“你是边境人?”
“我是西凉人。”
姜娇儿差点被茶水给呛到。
沈鹤居然找了个西凉人做自己的暗卫?若是被旁人发现,岂不是会以为他与敌国勾结?
墨竹像是看出了姜娇儿的疑虑,主动答道:“我在西凉已经没有亲人了。而且我长得像中原人,旁人认不出来的。”
姜娇儿仔细看看他。
他的脸不同于别的西凉人,旁人脸长年暴露在风沙中,皮肤粗糙且黑。
但墨竹却皮肤苍白,像从未晒过太阳一样。
而且他五官并不挺立,和中原人挺像的。
“你的亲人呢?”
墨竹顿了顿,毫无情绪地道:“死了。”
“怎么死的?”
“我们家是奴隶,西凉大君出来打猎时,嫌不够有意思,就把奴隶放到猎场中,让我们跑,他射杀。我父母妹妹都被射死了,只有我手脚灵活,活了下来。”
姜娇儿听完,咋舌,一时无话。
“真是畜生。”良久,才咒骂一句。
墨竹却面无表情,想必早已经麻木了。
“你能做些什么?”
“替主子杀人。”
他语气冷淡,眼神也没有任何波动,姜娇儿明白,他会是一把很好用的刀,这把刀,她要好好利用。
回到将军府,三个孩子已经被姜父哄睡了。
姜娇儿回头问墨竹:“晚上你就在客房住吧。”
墨竹摇摇头,“唰”地一声,突然人不见了。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暗卫不用住屋子。’
姜娇儿失笑,看来影视剧里演得没错,暗卫还真是如此。
第二日,姜娇儿去了京畿处。
周奕坐在堂上处理军务,听人来报姜娇儿来了,握着笔的手一顿。
“让她进来。”
姜娇儿款款走上堂,周奕给她倒了杯茶。
“沈夫人怎么这么爱往我京畿处跑,若是被人看到传了出去,对夫人的名声不大好吧。”
姜娇儿无所谓,坐下喝口茶,笑笑:“周大人这是担心我的名声呢,还是在担心自己的?”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周奕反问。
“毕竟你现在是都城中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多少富贵人家想把女儿嫁给你,你要是传出去同已婚妇女牵扯,有损你高大正直的形象。”
周奕皱眉:“何为‘钻石王老五’?”
姜娇儿翻个白眼,这要怎么和他解释?
“‘钻石王老五’就是,家世好,人又有本事,长得帅,还未婚配的男子。”
周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多谢沈夫人夸奖,不过你还是多管好你自己吧。这次过来,又有什么事?”
“我想见拓跋洪允,还请周将军领我去见他。”
周奕一听,忍不住“扑哧”一笑。
“沈夫人当这里是哪里?什么人你想见就见?”
姜娇儿也不同他废话,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
周奕一看,皱起眉头,看了看姜娇儿又看看令牌,眼神复杂。
“这么说来,沈将军这是……成了三殿下的人了?”
明明当初他有意拉拢的时候,沈鹤根本就不同意啊?怎么突然变这么快?
“看清楚,这是越贵妃的牌子,不是三皇子的。你可以理解为,我是越贵妃的人,但我不是三皇子的人。”
周奕看看姜娇儿,什么都没说,起身拿上牢门钥匙。
姜娇儿从周奕刚刚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一丝丝的失望。
“周将军怎么一副对我很有意见的样子?是我哪儿得罪你了?”
周奕摇摇头,边领他去拓跋洪允的牢房,边淡淡道:“不敢。只是没想到沈夫人到底还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