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那晚的情形,沈老婆子也有些害怕。
“当时那婆子都快死了。”
沈老婆子说着,“她浑身是血,不过我摸着身上的那布料却是极好的,她直接把怀里的东西塞给我,我一见,竟然是个孩子。”
那孩子粉雕玉镯的甚是可爱,也十分乖巧得紧,就眨着眼睛,不哭也不闹的。
“当时那婆子就哭着求我,让我帮着养孩子。”
听到这,姜娇儿的眼中露出几分狐疑的神色来,“你会这么好心?”
“那当然……”
沈老婆子有些底气不足,随即讪讪道,“她给了我不少银子。”
当时沈老婆子还觉得晦气,她刚赌回来就被鲜血染了手,这可是影响她手气的,更别说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娃娃了。
可是那婆子直接塞给了她一荷包的银子,还把一块玉佩塞进了孩子的襁褓中,说这孩子日后必是贵人,这玉佩让他留着。
“那玉佩呢?”
姜娇儿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只是看着沈老婆子这神情,随即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你把玉佩卖了?”
“没有。”
沈老婆子立马否认,“我只是把玉佩当给了赌坊而已。”
那时候拿了银子,在赌坊挥霍了好一段时日,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赚回本,便将那玉佩也典当了过去。
后来的事情,就是沈鹤在沈家村慢慢长大。
越长大,沈老婆子越发现沈鹤的外貌越发出众,这让她心里也有些不安,生怕哪一日真的有什么贵人找上门来。
事情竟然是这样。
姜娇儿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随即道,“你走吧,赌坊的银子你就不用管了。”
“那这宫银,怎么办?”
沈老婆子也没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反而和姜娇儿小心翼翼地说起话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宫银,外头根本就不要。”
“寻风,给她拿点银子来。”
姜娇儿又给寻风使了个眼色,寻风将一个小荷包拿了过来,不情不愿地递了过去。
“才这么点?”
沈老婆子脸色一变,看着那小小的一个荷包,“这点银子,够干什么用的?”
“你要是不去赌,这些银子还能留着你买一副好棺材。”
姜娇儿冷笑,事到如今她也不想给沈老婆子什么好脸色,那沈老婆子收了别人的钱,却并没有照顾好沈鹤。
沈老婆子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对姜娇儿叫骂,只能愤愤地收了钱走了出去。
“去把赌坊的人请进来吧。”
姜娇儿捏捏眉心,又吩咐人去请赌坊的人进来。
“沈夫人,沈将军。”
男人朝两人行了个礼,却不显害怕,“我们家主人说了,这件事算是还了之前沈夫人的人情,就不必再麻烦了。”
姜娇儿虽然提前让十一找了赌坊的人,没曾想对方竟然认得自己。
“你们的主子是……”
“静候府。”
原来是秦煜。
姜娇儿点头,“那替我谢过小侯爷了,这点小事还要麻烦侯爷亲自出手。”
“哪里的话。”
男人看向姜娇儿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深意,“小侯爷十分欣赏沈夫人。”
姜娇儿嘴角微抽,想到那男人的口出狂言,心里暗暗回复一句,那秦煜还是别欣赏她比较好。
“我将军府不差这点钱。”
沈鹤的脸色黑了下来,这静候府的小侯爷是要干什么?当着他的面来挖墙脚吗?
“沈将军别为难我一个做事的,小侯爷的话,我不敢不听啊。”
小侯爷的性格也是人尽皆知,他这说一不二的性子谁敢得罪?
沈鹤抿着唇角,眼神有些不快。
直到送走赌坊的人,沈鹤还绷着脸站在那,看得姜娇儿忍不住有些发笑,“你这是怎么了?”
沈鹤一言不发,冷着脸站在那里,像是郁闷的大狗一样。
“当时可是你和秦煜在宫中配合演得那场戏,怎么?现在还吃飞醋吃到我头上来了?”
姜娇儿调笑地看他一眼,难得有自己能占上风的时候,她可得好好把握住,“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该吃飞醋的人是我咯。”
“油嘴滑舌。”
沈鹤回头,瞪一眼姜娇儿,伸手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姜娇儿惊呼出声,没想到沈鹤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吓得她立马搂住了沈鹤的脖子,“你干什么?这可是白天,赶紧把我放下来!”
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么?
沈鹤得意地看她一眼,随即抱着姜娇儿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你,你干嘛?”
姜娇儿咽了口唾沫,这下是真的有点慌了,生怕沈鹤在这青天白日的,做出什么禽兽的行径来。
沈鹤一脸正色,抱着姜娇儿坐了下来,“既然夫人如此有闲心,那不如和为夫好好畅谈一下,关于这将军府日后的发展如何?”
说的这是什么话!
“等一下。”
眼见着沈鹤挥手就要落下床幔,姜娇儿赶紧出声阻止,“别别别,我不该笑话你。”
“娘亲!”
沈小甜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过来,姜娇儿吓得立马坐了起来,一把推开沈鹤,飞快地翻身下床。
这一下倒是没有控制好力道,沈鹤后背一空,竟然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姜娇儿瞪大眼睛,一时不知道是该去看沈鹤还是去看沈小甜。
只是纠结了那么一秒钟,姜娇儿便朝着外头走去,“小甜,你怎么来了?”
沈小甜探头往里探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见了爹爹一脸幽怨的模样,看见沈小甜,又瞬间恢复了严肃。
沈小甜偷笑一声,立马扑到姜娇儿的身边,“娘亲!你快过来看。”
她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姜娇儿心头一软,跟着沈小甜走了出去。
临走之前还歉疚地看了一眼沈鹤的方向,抱歉了。
“娘亲,你看,这是我找到的。”
沈小甜拉着姜娇儿的手回了卧房,拿出一小把草药来,“是不是和这个是一样的!”
她手上还拿着一本书,书上画着的药草,与她手上拿的那个,的确是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东西可完全不一样。
“小甜,这东西是从哪找到的?”
姜娇儿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这个不是瞿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