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这短短的一路,沈云升的肩胛骨早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云升?云升,你还能听见娘亲的话吗?”
姜娇儿把沈云升平躺着放下,立马就要给他处理伤口。
沈知宝和沈小甜乖巧地坐在一边,这种时候,他们绝不给娘亲添麻烦。
眼下的情况危急,姜娇儿也顾不得其他,从空间中取出灵泉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伤口。
灵泉水的确是有大作用,擦拭过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止住了血。
姜娇儿又从空间中一一找出需要的麻药和止疼药,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初解锁了全部空间,得到了这些医药资源。
否则以现在的医疗水平,真不知道救人是否来得及。
“知宝,小甜,你们转过身,数十个数再回头好不好?”
姜娇儿抬头,耐心地朝两个人开口。
这两个孩子恐怕也吓坏了。
“一,二,三……”
两人乖巧转身,姜娇儿飞速地撒好药物,又动作利落地拔掉那半截箭矢,随即再次上药包扎。
十个数刚好,沈小甜回头的时候,姜娇儿正在给沈云升喂水。
“娘亲!”
沈小甜终于忍不住哭了出声,一把抱住姜娇儿,“都是我们惹了祸!”
沈知宝更是一言不发,满脸都是愧疚,一开始就是他想要出去玩的。
“这和你们没关系。”
姜娇儿摸摸沈小甜的头,替她擦掉脸上脏污,又看向沈知宝。
“是绿茵故意带你们出来的,就算是没有今天,以后她还会这么做。”
“绿茵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小甜泪眼婆娑,眼中还有些不解。
姜娇儿一时间有些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孩子的天性善良,她总不能告诉他们不能轻信别人?
“绿茵她只是做错了事,被坏人蒙蔽了双眼,而且她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姜娇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又把沈知宝搂进怀里。
“这件事,错不在你们任何一个人。”
说话的功夫,沈小甜却蹲下身子,就着一旁姜娇儿给沈云升包扎剩下来的东西,简单地给姜娇儿包扎了手臂。
“娘亲的胳膊疼不疼啊?”
沈小甜小心摸着绷带,又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要是仙女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娘亲的疼给赶走了!”
说着沈小甜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没事。”
姜娇儿有些无奈地笑了出来,“那你给娘亲吹吹,娘亲就不疼了。”
这点伤还算不得什么,末世的时候,她每次受伤,可都比这个要严重多了。
见状,沈小甜果然停了哭声,俯身在姜娇儿的手臂上轻轻呼了两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娇儿觉得原本火辣辣的伤口,竟然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姜娇儿摸着三胞胎的头,回头看了一眼宅子的方向。
不知道沈鹤现在如何了……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又不能抛下孩子再回去。
就在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坐在马上的男子一身银色的铠甲。
看见地上狼狈的几人,不由得挑眉,“沈夫人这是……”
竟然又是周奕。
姜娇儿眼神瞬间一亮。
“周大人,前面有歹徒,今日我和沈将军一起遭遇埋伏,还请周大人相助。”
她走不开,周奕一定可以。
“叔叔,你快去救救爹爹吧。”
沈小甜小跑着上前,眼泪汪汪地抓着周奕的手臂,“爹爹现在很危险。”
小姑娘脸颊白嫩嫩的,一双眼睛倒是与姜娇儿有几分相似,却又不甚像她,姜娇儿眼中可从来不会流露出祈求的表情。
“你们几个,去看看什么情况。”
周奕朝自己身后的人摆摆手,一小队人马立马朝着前面赶去。
“不知道周大人能否借我一辆马车。”
姜娇儿站起身,仰头看着马上的男子。
男人身上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眼。
姜娇儿微微眯眼。
只见周奕轻笑一声,“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随身带马车的人吗?”
他是来巡安的,又不是出游。
“那就借一匹马。”
姜娇儿不由分说地牵过一旁的马匹,朝着沈小甜眨眨眼。
“跟着周大人,他们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骑着马便朝前赶去,留下几人原地面面相觑。
沈小甜也不害怕周奕,反倒是上前抚摸着周奕的马儿,“这马儿真好看,他叫什么名字?”
“他……”
周奕面色一顿,随即勾起一抹淡笑。
“他没有名字,不如你给他起一个?”
“爹爹的马儿叫追风,娘亲的马叫踏雪,不如他就叫——破浪!怎么样?”
沈小甜摸着马儿的毛发,“你就叫破浪怎么样呀?”
破浪喷出重重的鼻息,甚至在沈小甜的手背上蹭了蹭。
周奕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破浪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一匹烈马,是他还是小兵时降服的。
自此之后便一直跟着他,哪怕是经过了那场变故,他也没有舍弃他。
只是这马儿性子素来刚烈,就连他的马夫,都不敢牵它一下,居然会对一个小姑娘如此亲和,真是稀奇。
“你们,带上这两个,咱们也去瞧瞧。”
周奕指了指还晕着的沈云升,又指了指沈知宝。
自己则是弯腰,直接抱起沈小甜坐在马上,一行人慢吞吞地朝前赶去。
此时的宅子内,沈鹤单膝跪在地上,身上满是血痕,连脸颊上都沾满了血迹。
“殿下,外头来人了,咱们先撤吧。”
一旁的属下开口,拓跋洪允先行离开。
不管来人是谁,他一个西凉太子,对面又是中原的朝臣,这都是说不清的事情。
“我要亲眼看着他死。”
拓跋洪允心头猛跳一下,今日他的暗卫折损这么严重,必须得有一个人为此负责!
“眼下他也是困兽之斗,这些死士必然会解决他,咱们得赶紧走了。”
属下声音有些急,若是暴露了身份,才是大事。
只要他们不在现场,哪怕沈鹤亲口指认,只要他们殿下矢口否认,中原皇帝为了两国邦交,也绝不会做出不利西凉的决定。
直到马蹄声清晰可见,拓跋洪允才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