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办公室一片沸腾。
“我就说了，季知矣是读书的料子，看看这卷面，高低是重点大学的苗子。”
“语文和数学满分，简直是天才。”
“老王，差点就错失一个好学生，别搞七搞八的，直接招进重点班。”改卷老师戳了戳王老师。
王老师盯着季知矣的卷子还沉浸在激动的心情中，缓过神来才说，“明年庆城的高考状元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孙海涛这卷子……”改卷老师摇摇头。
“再复读十年也考不上，他的心思就不在读书上，别让他来败坏校风校纪。”
王老师把他的卷子丢到一边，上面全是红叉。
福瑞饭馆。
“知知，考得如何？”钱边芬焦急地问。
“成绩还没出来。”季知矣很淡定。
“恐怕一中没那么好考。”季二全担忧。
没让季知矣上高中这事，作为父亲他一直很愧疚，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鬼迷心窍，女儿就不至于没有学校读。
“尽人事听天命，爸妈，不用为我担心。”季知矣心里有底。
喝了一口水，又问，“饭馆明天正式开业，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你说的，全都备好了。”说到开业，钱边芬笑得合不拢嘴。
一家三口正说着话，饭馆门口浩浩荡荡来了三个妇女，带头的那个正是季老太。
“老二，你铁了心要分家，原来是自己躲起来享福了，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季老太扯着嗓子怒吼。
“二弟，你太不应该了，跑来开饭馆，留下我们一大家子人吃苦受穷。”张跃兰附和。
“是啊，二哥、二嫂，没想到你们有这么大能耐，做人可不能吃独食。”赵丽娟抱着手臂。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钱边芬和季二全说懵了。
季二全有阵子没看到季老太，说不惦记是不可能的，迎上去，“妈，你近来身体可好。”
季老太一屁股坐下，“我还没死你就烧高香吧，那日你闹着分家，我差点摔死，现在这老腰还隐隐作痛。”
“二弟，妈拉扯你们兄弟三个长大不容易，你现在过上了好日子，把妈接过来享福吧。”张跃兰的算盘打得响亮。
“妈和二嫂最合得来，你们在一起帮衬着也不孤单。”赵丽娟紧跟着附和。
季知矣算是听明白了，敢情大房和三房还在故伎重演，想让季老太从父母身上捞油水回去补贴他们。
“奶奶，那日分家你可是说了，就算死都要死在大伯家，你只要大儿子和小儿子送终。”
季知矣这话一出，张跃兰和赵丽娟的脸色难看得很，都在心里嘀咕，“该死的老太太，说这丧气话做什么。”
“知知，那是奶奶的气话，当不了真的。我三个孙女，就你最有出息，跟你爸妈说说，让我来这里住着，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我还能给饭馆打下手。”季老太放低姿态。
季知矣突然大笑一声，让季老太一脸懵，“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奶奶，你好蠢啊！大伯母和小婶撺掇你来的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一辈子为大房和三房操劳，出钱出力，现在你老了，她们就想把你甩开了。你以为她们送你来是让你来享福的啊，是在利用你恶心我爸妈罢了。”
季知矣一番话，让季老太婆媳三人脸色都不好看。
“老大媳妇，老三媳妇，你们说，如果我瘫床上不会动了，你们会给我端屎端尿吗？”
张跃兰和赵丽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我儿子还小，小芳还没出嫁，我身上的负担重，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赵丽娟小声说。
季老太气得满眼通红，“我给你带大两个孩子，你现在卸磨杀驴，赵丽娟，你不配做我季家的儿媳妇。”
目光扫向张跃兰，“老大媳妇，你说！”
“妈，你身体康健，会长命百岁的。”张跃兰打敷衍。
转动眼珠子，连忙转移话题，“我们把您送来二弟家，实在是因为我和三弟妹家条件差，怕您吃苦，现在二弟家发达了，您跟着来享福不好吗？我发誓，只要您在二弟家住下了，我绝不会再跟您开口要一分钱。”
季老太面色缓和了一些，“老大媳妇，你向来懂事，我心疼大全，有两个儿子还得娶媳妇，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吃苦受罪。”
“妈，你既然心疼大哥，何苦来我这？您就不心疼我吃苦受罪吗？”季二全握紧拳头，眼眶红红的。
季老太被季二全的反应吓一跳，季二全性子温和，从没这样跟她说过话。
“老二，不是我不心疼你，你没有儿子，负担重不到哪里去，倒是你哥哥弟弟，还得给儿子存老婆本，你多体谅体谅他们，等你这饭馆赚了钱，也帮衬帮衬。”
“我掏空家底帮衬他们多年，连知知上高中的学费都凑不齐，大哥和小弟帮衬过我一次吗？我是没有生到儿子，可女儿哪里比儿子差。”
“我知知不比你们儿子差，等她参加完明年的高考，也是一个妥妥的大学生。”钱边芬声音颤抖。
“考大学？呵呵，就知知那初中文凭，做什么白日梦呢？”张跃兰一脸讥讽。
“我怕你们是头昏了，整个季家就出了文翰一个大学生，那都是祖宗显灵，我劝你们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季小芳连初中都考不上，赵丽娟可不相信季知矣能考大学。
“知知，听奶奶说，你现在都嫁人了，就别想这没用的事，你要是有钱没处花，拿点给你文翰哥花，你以后在向家受了委屈，能指望的也只有自己娘家的哥哥。”季老太跟着劝说。
“请问季知矣同学在吗？”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季知矣迎出去，只见三位老师杵在门口，“王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王老师满头大汗，“可算找到你了，让我们一通好找。”
季老太凑过来，一脸嫌弃，“你们走吧走吧，我们家季知矣不读书。”
王老师突然提高音量，“怎么能不读！你们做家长的可不能为了省钱耽误孩子的前程！季知矣同学有上重点大学的潜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