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溪坊。
黑风帮驻地。
“嘶~啊啊啊~”
“痛痛痛!”
“娘希匹,你小子就不能慢一点,下手那么痛!是想疼死老子,继承老子的银子吗?!”
“哎呦喂,这不是三爷你让我用点力?”
“老子让你用力,没让你拿出杀猪的力气,狗娘养的玩意!”
东溪坊的大多数人家,诡夜降临之后关门闭户,点燃黄竹油灯,两耳不闻窗外事。
黑风帮不一样,他们是东溪坊的黑手,负责干一些脏活累活。
胆子也比平民老百姓大得多,知道点上神庙的油灯,邪祟就不会来靠近。
他们喜欢凑在一起过夜,对账簿、交流消息的同时,顺带找一找乐子。
附近十处宅院,一排都是黑风帮的驻地,其中帮主李青独享一座宅院。
周巢随手推开一间房屋,正了正脸上的面具,青竹剑架在了一个混混的头上。
嘶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照夜人办事,李青何在?”
房间里的三爷面色不善地站出来,听到照夜人的名号,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照夜人的威名,他们黑风帮是天天听。
哭爷爷、告奶奶,都不愿意遇到这群煞星。
三爷果断出卖了帮主。
“回大人,俺们帮主在他的私宅,东溪坊西南角的小院,门头蒙着一层黑布。”
周巢眼睛一闭一睁,找到了那一处小院的位置。
他巡夜打更两年半,东溪坊的每一个住宅的位置与特点,周巢都一清二楚。
他转身离去,直奔李青住处。
黑风帮的人等这位照夜人离去,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新人小心的问道:
“三爷,这样把帮主卖了?”
“是不是有些不讲道义?”
三爷怒目而视,抬手给说话的人一巴掌,然后反手又是一巴掌!
他气的腰子都有些疼痛。
怒骂道:“一群瘪犊子,那个可是照夜人,灭了咱们帮派都没人放个屁!”
“李青顶个屁用,帮主?帮他奶奶都不行!”
“你们一个二个,一个月拿不了二两银子,真把李青当亲爹……”
黑风帮三爷忽然愣住,现在照夜人都来缉拿李青,不会顺带除掉黑风帮吧?
不行!
三爷眼珠子提溜一转,在亲信的耳边低语两声。
黑风帮不能待了,再待要出大事,还是掉脑袋的大事。
……
周巢顺着记忆中的方位,抄近道赶来,果然察觉到一股邪祟的气息。
他眺望李青私宅的正门,烧的不是神庙的黄竹灯油,而是普通的灯油。
有问题!
光头李青坐在私宅的后院,磨刀霍霍,一刀就割下一块血肉。
恭恭敬敬的把血肉放入一个老旧的灰陶罐。
“老祖宗,您慢用!”
李青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有些阴晴不定,这一具尸体的血肉差不多快用完了。
老祖宗的胃口越来越大,明日还要再杀一个流浪汉。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稍不留意就容易暴露在黄竹城官方眼里。
不过这些都是过眼烟云!
李青很清楚,神教即将在黄竹城进行一次行动,届时他配合得力,在教内的地位水涨船高。
教内在黄竹城的大人物,随随便便就能提拔他。
忽然!
破旧的灰陶罐剧烈的震动,引起了李青的注意,连忙问道:
“老祖宗,可是不满意血肉,我这就增添一些!”
但是陶罐中的邪祟听完,依旧没有平静下来,还在剧烈的震动。
李青眉头紧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但是老祖宗不出来,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爬墙声响起,李青瞬间警惕起来!
他就是干这种活计的,对于踩墙的声音异常的敏感,意识到有人要潜入他的宅院。
下一刻,李青脸色大变。
后院的高墙上出现一道身影,铜色的面具让李青的心跌入谷底。
照夜人!
该死!
李青能坐到一个帮派的帮主,头脑与手段都不简单,立刻意识到他的身份很可能暴露了。
他冷哼一声,伸手指向陶罐,大喝道:
“请老祖宗,斩杀此人!”
李青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陶罐中升起一缕邪气,邪祟从罐子里飘出,冷冷地盯着周巢。
周巢毫不在意,不到大邪祟的水准,他的伏魔神通可以镇压一切!
神通!
伏魔!
青竹剑在明月下剑光照耀,伏魔神通克制万邪,李青的老祖宗顷刻间融化。
修为点+3!
李青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逃到了街道上。
周巢拾起邪祟掉落的一块邪祟灰石,冲到大街上看到了李青留下的痕迹。
拜祟人用血肉养邪祟,邪祟死了对拜祟人也有影响。
地上的血迹,就是供养的邪祟死亡,导致光头李青受到了内伤。
周巢飞步赶去,第一次出手不能让这个邪教徒跑掉!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周巢顺着痕迹看到了李青的大光头,忽然一个拐角,他就失去了李青的踪迹。
然后一个打更人晃晃荡荡从那个方向走了过来。
“刚才过去的人呢?”
周巢操着嘶哑的声音,厉声质问这个打更人。
他认出来对方的身份,打更堂一班的一个资深打更人,没想到竟然与邪教有勾结。
李青的痕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必然是有同伙相助!
这个打更人说话畏畏缩缩,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反问道:
“这位照夜人大人,此地没有其他人呀,莫不是您看错了?”
面具下的周巢嘴角微微勾起。
好好好!
这就是东溪坊的打更堂,一班的打更人,都被邪教渗透了!
周巢也不废话,对方的嫌疑极大,一剑洞穿了这个打更人的头颅。
修为点+1
废物玩意,才值一个修为点。
周巢拎着这个打更人的尸体,在周围仔细搜查一遍,没有找到多余的痕迹。
李青一个拜祟人,体质不如武者,怎么可能跑得如此利索。
他沉吟片刻,转身离去。
不多时,卸下面具的周巢,拎着打更人的尸体,捏着一封信,气势汹汹地前往打更堂。
打更堂要值夜。
这一旬是一班值勤,一班的班头坐在打更堂里逍遥自在。
忽然一声暴喝响起,响彻整个打更堂,惊得执勤的打更人一个激灵。
“一班的废物,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