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傅衍赫望着她，低哑的嗓音只关心这一件。
卓醉望着他，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现在才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亦或者不是关心？
她看着他幽暗的眼里，猜不透他到底是关心还是想要知道她过的不好而嘲笑。
“嗯，很好。”
很久，她终于发出一点声音。
她垂下眸，不敢再与他对视。
她当然会心虚，她差点再也站不起来，她怎么会好？
生女儿的喜悦，在她快要养不了女儿的时候，让她很多次都要崩溃。
她有时候摔倒在地上，看着床上在哭的小女儿，只怕自己将来要把女儿也送还给他，那她就又成了一个。
折腾了这么多年，算计他那么多，到头来竟然还是一个人。
她好怕是那样。
好在，她一直坚持锻炼，一直喝那些苦的要死的中药，好了很多。
她确保自己能照顾好女儿，她这才敢问他要女儿的抚养权。
是的，有段时间，她是很清晰的确定，如果自己撑不住，孩子就只能给他，只能是给他。
哪怕他真的要让女儿叫林若涵母亲，那时候也只能认了。
傅衍赫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流泪的眼角，轻笑着说：“我想也是。”
卓醉疑惑的，沉甸甸的眼眸动了动，终是没能再与他对视。
“你怎么会过的不好呢，你从早就想离开我，以免惹上是非。”
他想，她终究是不愿意为他承担一点风险。
他轻轻擦干她脸上的眼泪，突然松开她转身。
他先离开了楼顶，卓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一站起来就看到前面那片海。
太阳刚露出来不久，海面上一片浅浅的星色。
一时，她被美景所迷。
纵使这些景色很快就会离开她，但是看过就够了。
人生本来就是有聚有散，风景也总是来了又走。
——
早饭后傅衍赫去公司，卓醉被陈叔载着去了柠檬的公司。
柠檬带她跟同事打过招呼就把她引进了办公室，招呼她坐下后去让人帮忙倒茶，随即回头看着她做的地方说道：“那天，赫少就坐在你坐的那个地方。”
卓醉疑惑的抬头，“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他的公司买下你那本书所有版权的事情吗？那天盛腾带他来的，他当时真的说他对那些没兴趣，可是过了没几天，就有人联络我，出了千万。”
柠檬说着坐在她旁边。
工作人员来送了茶水就离开，卓醉却想到那笔版权费，其实如今那些钱也还在她的账户里躺着。
是的，她没敢动。
这笔钱来自a城，她看到的时候，便心里怀着质疑。
“跟你说，我猜测着，他听到作者名是七七的时候，就猜到是你了。”
柠檬说。
卓醉听着笑了笑，“嗯。”
是极有可能的。
就如他到现在还能解开她的手机密码一样。
他对她的了解，有些地方比她自己对自己还要了解的样子。
可是他却好像又从来不了解她的心，哪怕她告诉他，他好像也理解不了。
其实，之前，一切都是可以凑合的。
他待她很好，虽然床上强势了点，但是在别的地方却从来不会苛待她。
直到那天，她亲眼看到他去接住了从屋顶掉下来的林若涵。
心已经不允许她再幻想他对她的感情。
林若涵对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好像知道的，所以，他应该只是不够在意。
他在她跟林若涵之间，选择了林若涵。
这本也无所谓，可是他不该在孩子跟林若涵面前还选林若涵。
孩子们长大后若是知道那件事，又该怎么想呢？
他们的爸爸，真的爱他们吗？
“你回来这阵子，赫少应该有表示想和好吧？”
柠檬望着她被啃得有点丰满的嘴唇问道。
卓醉低着头笑了笑，却是摇头，过了半分钟她才想着自己该说话，才开口：“我们不能和好了。”
“虽然我还没有男朋友啦，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你们应该是又发生过吧？”
柠檬觉得，傅衍赫怎么也不像是那种只亲女人却不发生关系的男人。
傅衍赫在她印象里，是那种想要就一定要得到的人。
“发生也不可能的。”
卓醉若有所思的低喃了句。
柠檬在她身边坐下来，“难道你真想看自己孩子的爸爸跟那个姓林的结婚吗？那个女人那么坏，她会对承川他们好吗？”
“如果他们结婚，我想承川爷爷奶奶不会让承川他们受苦的。”
以方云的性子，应该是绝不可能让孩子跟林若涵过。
“你好像已经想好了一切，那你至少会留下来吧？”
柠檬又问她。
卓醉摇了摇头，“还有二十六天。”
“二十六天？什么？”
“傅老板叫我那时候可以走。”
卓醉起身走到窗口去，看着楼下的停车坪对她说道。
柠檬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是二十六天以后？
卓醉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好像越来越繁华了，可是又好像带了些商业化的冷漠。
如那高耸的傅氏大厦，那么壮丽，又无情。
中午柠檬跟卓醉一块在不远的火锅店里吃火锅，俩人不想被打扰就要了个包间，点完锅柠檬去了洗手间，卓醉在等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她转过头去看了眼，然后疑惑的看着来人。
“听说你在这儿用餐，我过来大声招呼，没打扰吧？”
是林大江。
他边上还跟着个同龄男人，保养不错，但是卓醉还是觉得这两人能在一起都是一丘之貉。
“没想到你又回来，不过我这个当父亲的希望你别去打扰我女儿跟你前夫的感情了，算我拜托你。”
林大江看上去客气有礼的，拉开椅子坐在她面前笑着跟她说的。
可是卓醉就是觉得瘆得慌。
他摆脱她？
还真当自己是个好父亲呢？
卓醉心里明白，这个男人才不在意自己的女儿，无非是想借着自己女儿跟傅衍赫的关系让他的公司化险为夷罢了。
她默默地看他演戏，然后转移话题，望着坐在旁边的男人问了声：“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好友汪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衍赫那个小前妻，怎么样？漂亮吧？”
“的确漂亮。”
男人笑笑，也面上礼貌。
可是两个老男人讨论一个小他们三十岁的女孩子漂亮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很恶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