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上头,欣贵人的父亲带着夫人一同进宫朝贺皇帝生辰。
“夫人,也不知寒儿在皇宫过得好不好,若不是为了我这个父亲,寒儿此刻承欢膝下,定然不用担心她被人欺负了去。”
江富人如其名,年轻时就凭借着各地价格的差异,赚足了差价,在江南最为富裕的苏南买下一大片土地。
他极具经商头脑,除却皇权独揽的生意,他几乎都有狩猎,这些年,他的家产快速扩大,皇帝对他逐渐忌惮,但他的女儿还在皇帝的后宫,他们顾忌着彼此,倒是维持着平衡的关系。
“夫君,皇城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这些年寒儿没少给家里寄信,她虽无帝王的宠爱,但皇后娘娘宽和待下,她也从未吃过什么亏,放心吧。”美妇人长着一双好看的凤眼,细白的手掌拍了拍江富的手。
“多亏夫人提醒。”江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握紧夫人的手,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相互依偎着走在悠长的宫道上。
这座皇宫困住了他们的女儿,不久也会困住这两位老人。
帝王的心宛如深渊的魔兽,偶尔讲道理的时刻,也能让人胆战心惊。
两人走过长长的宫道,路过江韵寒的宫殿,宫门紧闭。
父女连心,江富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不顾规矩,上前敲门,但始终无人应答。
刹那间他就明白了,今天恐怕没那么简单,他们的女儿也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他急急忙忙从袖口中掏出短小的暗信,企图联系宫外的人,但终究还是年老,速度慢了些,被赶来的小乐子一把抓住。
“敢在宫中做这种事,江富,你胆子不小啊?”小乐子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太监了,他与王忠的关系,这宫中谁人不给他点面子?
他沉着脸,语气似笑非笑,让人凉从心起。
“公公莫怪,我只是想给我女儿放个烟花,这是我们父女之间的暗号,这不是一时之间没有看到女儿,我心急了些。”江富赔笑着,眼底却满是压抑的风暴。
一个阉人也可以在这对他颐指气使?
“爱女心切,咱家理解,不过,咱家可没这闲工夫让您放这个东西,陛下传召您的,更何况这宫里都是贵人,您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个贵人,这一家老小的命,可就不好说了。”小乐子笑吟吟地说出最吓人的话。
白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若是忽略他的话,还以为是真心为了江富好。
“是是是,公公教训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只是不知陛下召见我,所为何事?”
小乐子一甩拂尘,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朝着前方走去。
江富上道地从袖口掏出一叠子厚厚的银票,看着四下无人,小心塞到小乐子袖口里。
小乐子却不是为了钱财,他抓住江富的手,甩开了去,紧接着将银票重新塞回江富手里。
“公公您这是做什么,我只是给您些孝敬,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陛下不会知道的。”江富脸色傻白,他的手哆嗦着,几乎拿不稳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