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相处，小丫已经比刚开始放开了些，人也会活泼起来。
小花点头，她也很高兴，高兴明天可以去县城，更高兴明天去卖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云穗穗把今早剩下的包子和馒头让小花带回家。
要按以往，天一黑，小花家早就都整齐上炕躺着。
今晚不一样。
高高兴兴回家的小花小丫遭到了一顿毒打。
老奶奶气得浑身发颤，手里拿着竹棍一下又一下打在小花小丫身上。
小丫说不出话，只能啊啊呀呀嚎哭，瘪着嘴满是委屈。
小花知道奶奶眼睛不好，不敢跑，怕摔着奶奶，只能硬硬站在原地挨打。
竹棍一下一下打在身上，因没有多少肉，都是骨头，发出脆鸣的响声。
“奶奶，我们没有偷，是…”大姐姐给的。
小花泪流满面，委屈地不停摇头解释。
“是什么是，小花小丫奶奶怎么教你们的，再穷再苦也不要做偷鸡摸狗的事？”
“你们都听到屁股去了是吗？今天不打你们一顿你们不长记性。”
“这些东西你们从哪来的给我从哪还回去，明天我们再上门道歉。”
“奶奶，我们和小丫真的没有偷，这些都是大姐姐给我们的。”
“小花，奶奶是瞎了老了，不是没脑子了。你看看你带回来的东西，这年头哪家能有？有了又有哪家舍得送人？”
这年头吃肉只有年底生产队杀猪分猪肉，各家各户才闻见点肉腥味。
分的猪肉需要拿工分抵扣，她们家为了来年生活，一般都选择不要猪肉要粮食。
大队长是个好心的，会拿油渣和鸡蛋过来。
那油渣又放到锅里反复榨，直到再也榨不出来才作罢，这样来年的也算有点油了。
“小花你现在不仅敢偷东西，还学会撒谎了啊。”
奶奶语气里满是失望，人也悲痛起来，那白膜覆盖的眼睛渐渐通红，眼泪从萎缩的眼眶溢出。
老奶奶撩起衣角抹掉眼泪。
“都怪奶奶拖累你们，才让你们去做了这样的事，要是你们爸爸妈妈小叔还在就好，你们也可以快乐的有人护着长大，不是现在这样。”
“不是的奶奶，我们只有你了奶奶，奶奶你也不想要我们了吗？”
小花小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围到老奶奶身边。
“奶奶，别不要我们。”
“我们没有爸爸妈妈，不想再没有奶奶。”
两人嗷嗷大哭，比被老奶奶打时哭得更大声。
老奶奶唰地扔掉竹条，嘴巴颤抖着，眼泪流个不停。
她怎么舍得打这两个苦命孩子啊。
但她年纪大了，护不了多久，不把她们教好，她放心不下啊。
以后她不在了，她们被别人揍了怎么办，她们因为做坏事被抓进去了怎么办？
她下去也不好面对早逝的儿子和儿媳啊。
小花抽气啜泣地再次解释，“奶奶，我和小丫，，真的没有，没有偷东西，这些真的是大姐姐给的，大姐姐还教我们本事。”
“今天我和小丫去大姐姐，，那里学了一整天。”
“奶奶，奶奶不信，现在就去村尾问，大姐姐。”
“真的？”老奶奶心中大为震惊，这么多吃的，说给就给吗？
“真的奶奶，以后小花赚钱了会给奶奶买好多肉吃好多衣服穿。”
“你们都是好孩子，是奶奶错怪你们了，奶奶也是怕…”
“奶奶等着小花的肉和衣服哩。”
“那穗穗也是好姑娘，咱们也没什么帮到她的，马上就变冷了，你俩机灵点，去山上多找点柴禾给穗穗，平时空了多帮她干活晓得不？”
“晓得了奶奶。”小花小丫点头。
“你们两个把肉吃了。”
老奶奶低下头，阴影半遮住瘦得松垮如树皮的脖子，隐隐可见吞咽的动作，“奶奶不喜欢吃肉。”
老奶奶拿出煮的野菜汤喝起来。
小花怔怔看着奶奶半晌，把已经卤好的肉，用刀对半切开。
一半放起，一半再分成三份，一人一份，就着野菜汤配着卤肉分着吃。
次日。
云穗穗醒来就径直打开院门，没让小花小丫多等。
她洗漱好做早餐。
三人吃完立即忙活起来。
今天要做的量多。
三人一起弄到了大概十点多，放在背篓里装好。
因为有别人，云穗穗不好放在空间。
载着两人一起去了县城里。
路上也没遇到多少人，都在田地里忙活。
有几个看到了好奇，云穗穗也懒得搭理。
云穗穗带着两人直接去到了制鞋厂的门卫处。
上次来供货的时候偶然听到制鞋厂主任喜欢卤味，今天就来碰碰运气。
若是不收还可以摆摊卖，云穗穗并不担心。
小花虽然害怕，但却不忘认真的，一步步记着大姐姐如何跟这些人交涉。
拿到卖卤味的钱，云穗穗再带两人一边走往黑市，一边道：“以后小花做的卤味可以来这卖。”
三人刚到黑市，之前的同行好友凑上来，七嘴八舌的。
“大妹子，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好久不见。”
“对啊，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杨鸡蛋也道：“这两娃娃是你家亲戚吗？”
云穗穗大方点头，“是的，带她们来熟悉熟悉，你帮我多照看点，你今天鸡蛋一半留给我。”
“云妹子，你说的什么话？不就是帮你照看点小娃娃嘛，你这样生分了。”
云穗穗淡笑不语。
经过她不停卡bug，鸡蛋是每日供应供销社的。
但是拜托人多照看总该不能嘴上说说，拿那一半鸡蛋带回去放到空间里也不会坏。
没一会儿摊子就有人来。
其他同行也只有羡慕的份，谁让大妹子灵思巧手 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又好看着又吸引人。
云穗穗在旁边示范了几次 然后让两人上手。
小花身子颤抖，声音怯懦的。
可她知道，她不勇敢，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死死掐着手心，用疼痛来抑制自己的颤抖，声音怯懦，她就每一次出声都用尽力气。
渐渐地，一回生二回熟。
还有大姐姐一直在旁边夸赞鼓励，惹得小花羞得脸红红的。
但感觉好像没想象中那么难了。
小丫不会讲话，负责收银打包。
她只会点简单的，复杂的时候云穗穗就在旁边现场教。
出错几次后也慢慢变好。
中午的时候，云穗穗让杨鸡蛋帮看一下摊子。
她带着俩人出去吃东西。
在云穗穗询问的目光里，小花羞涩地说想吃馄饨。
她记得村里的荷花的爹爹从县城里带回一碗馄饨给她吃。
只要凑在一起，荷花总跟她说馄饨多么多么的好吃，汤好喝得恨不得把碗舔得干干净净。
现在有机会她也想尝尝，“大姐姐，我和小丫不会白吃的，等我挣钱了，我会还你。”
云穗穗笑着拍了拍小花的头，没有说话，走过去馄饨摊上要了三碗馄饨。
过了一会儿。
“你的三碗馄饨好了。”
小花闻着香气，真的好香，等她回去跟荷花说，她也吃到馄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