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的意思是……”
秦骁眸光灼灼,浑身因兴奋忍不住微微颤抖。
高明微笑点点头。
一旁的杨新惟、张开泰见两人竟打起哑谜,不免有些着急,好似在场就秦骁和高明两人是聪明人,他们三个都是笨蛋。
“高明,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喜到底从何而来?”
杨新惟没好气道。
双眸微眯,高明一副世外高人模样,轻轻抚摸起如青丝般的胡须。
“若我所料不差,陛下之所以邀请各国使节观赏此次冬猎,十有八九跟立储之事有关。”
此话一出,周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落针可闻。
砰!砰!
耳畔不时响起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在这一瞬间,仿佛整颗心都快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了一般。
杨新惟几人愣了又愣,脑瓜子嗡嗡的。
好一会,他们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随即齐刷刷难掩兴奋之色向秦骁躬身贺喜。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陛下刻意告知殿下此事,定然是更加青睐于殿下!”
听着一声声贺喜声,秦骁不由心跳加剧,砰砰直跳,整张脸都不由憋的泛起一抹潮红,眸中更是爆裂出一抹豪情壮志。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动力。
他攥紧拳头,眸光坚定的盯着前方,一字一句道。
“曾经失去的,我要亲手拿回来!”
“谁也不能阻止!”
“天若不许,我便捅了这天,重开天日!”
“地若不应,我便掀了这地,再造天地!”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落在高明、杨新惟他们的耳朵里,无一人觉得有何不妥,反而听的忍不住拍手叫好,浑身血液更是躁动难耐。
“殿下威武!”
“殿下若不弃,我等愿誓死追随!”
咣当!
高明几人登时跪倒,目光灼灼看着秦骁。
秦骁回过神,不由被他们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搀扶道:“高先生、杨先生……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
“多谢殿下!”
高明几人对视一眼,心知这个时候实在不宜过于张扬,急忙起身,随后杨新惟蹙眉沉吟片刻,开口道。
“殿下既有此心,那我等就好好为殿下谋划一二。”
“殿下不善骑射,想要在此次冬猎中独占鳌头,那就得从随从下手。”
“此次大将军府或许帮忙。”
“大将军府上下人,多是曾跟随大将军南征北战的老卒,他们中不乏箭法如神者,或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杨新惟话落,张开泰若有所思点点头。
“杨兄所言极是。”
“不过我担心二殿下他们贼心不死,恐趁冬猎之即,再次对殿下下黑手。”
“为以防万一,到时殿下最好一直紧跟着二殿下。”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卧槽。
高明、杨新惟两人心里忍不住大骂张开泰卑鄙,不要脸。
但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张兄言之有理。”
高明蹙眉点点头,看向秦骁:“殿下,到时你就跟着二殿下。若有危险,不用管二殿下,先跑为要。”
杨新惟眸中闪过一抹狠辣,接话道:“必要之时,可拿二殿下挡剑!”
听到三人的话,秦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读书人的心果然都他么是黑的。
不过高明三人所言也都是为他好,秦骁还是挺感动的。
“冬猎之时,我会万分小心的。”秦骁一脸认真。
大业未成,他可不想半道崩殂。
又一番商量后,秦骁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随即面色一沉,转移话题道。
“曜辉,募捐之事如何了?”
“现今凑集到了多少赈灾银两?”
冬猎毕竟还有些时日,可灾情却是迫在眉睫,孰轻孰重,秦骁心里还是分的清的。
徐曜辉闻言尴尬笑笑,一脸不好意思道。
“殿下,这是账本,你看了就知道了。”
说罢,徐曜辉从身上摸出一本薄薄的账本。
秦骁接过一看,脸色瞬间好似被人狠狠扇了两巴掌一般难看,火辣辣的痛。
“几天了,就筹集到八百两银子。”
“呵!到底是我大禹太穷,还是故意想让我秦骁难堪?”
看着手里的账本,秦骁气的肺都快炸了,浑身哆嗦。
账本上那醒目的八百两银子,刺眼无比,就好似有人朝秦骁脸上扔了一驼屎,满满的羞辱感。
此刻,他总算明白当初他提出想搞募捐时,为何百官看他的眼神会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了。
他可不就是天底下最蠢的傻子嘛。
“我记得这福来酒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就捐了五百文。”
“怎么回事?”
秦骁抬起头,眼神凌厉的看着徐曜辉。
他倒不是怀疑徐曜辉把钱给贪了,实在这事太他么打脸了。
而说起这事,徐曜辉就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冷哼道。
“殿下,别提了。”
“这福来酒楼乃礼部尚书家的产业,能捐五百文,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看后面,百官有的捐的更少。”
大树下好乘凉。
秦骁心中不禁冷笑,怪不得无人捐款,敢情这背后有靠山啊。
官商勾结。
可真是给他好好上了一回生动的正治课啊。
“给你们机会,你们也不中用。”
“给脸不要脸。”
“既如此,那就休怪我掀桌子了。”
秦骁瘪瘪嘴,脸上闪过一抹狡黠。
同一时间,秦轲来到书房。
“方师,孤收到消息,父皇欲邀请各国使节观赏此次冬猎。”
“父皇很可能在此次冬猎中选出太子之人。”
“我们要去争嘛?”
有肉吃,谁又愿意吃素呢?
秦轲也不例外。
他谋划多年,不就是为了那个位子嘛。
现在机会就罢在前眼,他着实不想错过。
“不可去争。”
“孤为何不可去争?”
秦轲攥紧拳头,一脸不解看着方谨。
方谨挑挑眉,淡淡笑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殿下只看到陛下邀请各国使节观赏,可能有意选出太子人选。”
“可殿下想过没有,这也很可能就是陛下的一个陷阱。”
秦轲一下子愣住:“怎么说?”
方谨翘翘嘴,一脸自信道。
“殿下都收到了此消息,其它人会不知?”
“别的不说,就二殿下和四殿下,只怕在此次冬猎之中就得争的头破血流,甚至你死我亡。”
“而陛下或许就是想看到这一幕。”
嘶!
秦轲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心头泛起一阵后怕,同时心里也不由感到一阵悲凉。
父皇!
你还真够心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