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灵帝怒目圆睁,猩红的眼眸布满血色。
“宁国公!”
苟富贵微微躬身,不紧不慢说出城外赈灾现场所见所闻。
砰!
灵帝听后,一拳砸的御案发出吱嘎吱嘎的惨叫,整张脸更是因为愤怒而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怕。
“他好大的胆子!”
“骁儿赈灾就是笼络人心?就是要造反?”
“看来朕对他还是太宽容了!”
“你立刻去宁国公府宣旨。”
“宁国公郑岳胆大妄为,离间皇家亲情,罪不可恕,降爵宁武侯。”
公爵降为侯爵。
这样的惩罚可谓已经相当重,比直接杀了郑岳还要让他难受。
而郑岳一旦降为侯爵,在朝中的威望也必然大受打击。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响起秦毅的声音。
“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
秦毅这会求见,定然是前来为郑岳求情。
灵帝脸色瞬间阴沉,眸光中怒火翻涌。
“你若是前来为你那蠢货舅舅求情,现在立刻给朕滚!”
御书房外。
秦毅听的脸色惨白。
可这事他不能不管。
郑岳不仅是他舅舅,还是他在朝中最大的倚仗。
咬咬牙,秦毅还是硬着头皮道。
“父皇,舅舅也是担心四弟年轻气盛做不好。”
“还请父皇息怒,再给舅舅一次机会。”
灵帝听着顿时气笑,快步走到御书房门口,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盯着门口站着的秦毅。
“朕给他的机会还少嘛?”
“笼络人心!意图造反!”
“这些话也是他该说的?”
“他想干什么?挑拨皇家骨肉亲情?”
“骁儿是奉朕旨意前去赈灾,代表的是朕。”
“求情的话,你就别说了。朕这次非让他长长记性!”
秦毅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脸色不由面如死灰。
咣当。
微微挣扎,秦毅当即跪倒。
“父皇,舅舅言语不当,确实该罚。”
“不过还请父皇看在母妃的份上,饶他一命。”
这次的事,秦毅压根没想过郑岳还能无事。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能保住郑岳一命就行。
只要郑岳还活着,那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郑岳也迟早可再回朝堂。
当然,灵帝也没打算砍了郑岳。
他重重冷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苟,去宣旨吧!”
秦毅长松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儿臣代舅舅谢父皇不杀之恩!”
……
宁国公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宁国公挑拨皇家亲情,罪不可恕,但念其往日功劳,小惩大戒,降为宁武侯。钦赐。”
苟富贵尖锐的声音回荡在宁国公府上空,整个宁国公府死一片寂静。
郑岳一时呆若木鸡,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苟富贵走远,他才缓缓回过神。
“陛下可真够狠的。”
“老夫这些年无功也有劳。”
“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将老夫降为狗屁侯爵?”
郑岳心中甚是不忿,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不服。
凸起的眼球布满血丝。
就在这时,秦毅从宫里匆匆来到宁国公府。
见郑岳脸色阴沉,眼睛赤红,很不对劲,秦毅蹙眉上前。
“舅舅,如何?父皇的旨意怎么说?”
“降为宁武侯!”
郑岳好一会才咬牙道。
从国公降为侯爵,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无法接受。
做官做到他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所求的不就是世袭罔替四个字嘛。
而在大禹,只有国公才可世袭罔替。
侯爵只能降爵承袭。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宁武侯,待他儿子承袭时,只能是伯爵,每一代都会降爵,直到沦为普通老百姓。
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重。
算是直接断了郑家世袭罔替的路。
秦毅也惊的眼珠子差些掉地上,好一会才回过神,强挤出一抹微笑,安慰道。
“舅舅,不必在意。”
“等我成为太子,顺利登基,定再封舅舅为世袭国公。”
郑岳闻言眼睛一亮,如获新生,一把抓住秦毅的胳膊,激动的浑身都不禁微微哆嗦。
“毅儿,舅舅家可就全靠你了!”
“你放心,舅舅定全力支持你成为太子。”
不管是亲情,还是个人利益,现在的郑岳都别无选择,只能全力以赴的支持秦毅,帮他登上那九五之尊。
随后,两人来到书房。
想到秦骁害自己被降为侯爵,郑岳就气不打一处来。
砰的一声。
郑岳一巴掌拍的旁边书桌剧烈晃动,眼睛更是布满血丝。
“都怪那废物。”
“若不是那废物,我何至于落到今日这地步。”
“那废物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不敢怨恨灵帝,也就只能把气撒到秦骁身上。
咬咬牙,郑岳捏紧拳头道。
“毅儿,依如今局势看来,在陛下心里只怕更加倾向于再立那废物为太子。”
“这对你来说可是非常不妙。”
“我们必须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对此,秦毅其实也有所察觉。
不管是宣同大败楚军,还是这次赈灾,秦骁所表现出来的能力,都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秦毅咬牙点点头。
“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就该直接弄死那废物。”
郑岳不以为意冷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现在也不晚!”
秦毅眼睛一亮,满脸张红,激动道:“舅舅可是想到办法除掉那废物?”
郑岳笑着点点头。
“要一个人死,不一定非要我们动手。”
“这马上就要到冬猎了。到时在京皇子定然都会参加,我们只需稍做手脚。”
“在那废物必经之路放进入一两头熊瞎子,到时那废物不死也得残。”
听完郑岳的计划,秦毅脸都快笑烂了。
在京城,有灵帝坐镇,他们确实不敢明目张胆弄死秦骁。
可耍些小手段,比如秦骁冬猎时不小心碰上熊瞎子,被熊瞎子咬死,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灵帝事后怀疑,也拿他们没办法。
人又不是他们杀的。
要怪只能怪秦骁倒霉,碰上了熊瞎子。
“舅舅此计甚妙!回头我就向父皇请命,主持今年的冬猎。”
他话刚说完,郑岳就沉着脸打断道:“不可!此事殿下万万不可参与。只需如此……”
秦骁越听越激动,黑白分明的眼眸一闪一闪的,浑身更是如筛子一般,不停哆嗦。
妙!
实在是妙!
一计除掉两大心腹大患。
想想,秦毅就兴奋的满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