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大哥,秦骁并不熟。
在他记忆里,秦轲身体有疾,性格有些孤僻,很少与人接触。
就算是他们这些皇子,也很少与之往来。
“见过大哥!”
秦骁上前见礼。
“四弟无需多礼。”
秦轲微微一笑,如沐春风,随后看向灵帝:“父皇今日怎么有空到儿臣这里来?”
“来看看你。”灵帝看向秦轲被貂皮毛毯盖住的腿,神色关切:“你的腿可有好些?”
秦轲摸着两条腿,满脸苦笑的摇摇头。
灵帝脸上顿时布满伤感。
秦轲瞧见,强挤出笑容:“父皇,无需为儿臣担忧。这些年,儿臣早已经习惯。这样挺好,做什么都有人伺候。”
苦中作乐,强颜欢笑。
他越这样,灵帝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随后,灵帝拉着秦轲说起知心话,絮絮叨叨。
此刻的灵帝毫无皇帝架子,更像是一位心疼儿子的老父亲。
说到伤感处,灵帝更是忍不住落泪。
一旁的秦骁静静听着,完全插不上话,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就在他感到一阵无聊时,两人的话题忽然一下子转到了他身上。
秦轲忽然看向他:“父皇,四弟纵然犯下大错,您也不应该废了他太子之位。儿臣虽很少出门,可也听闻自从四弟被废,二弟他们就开始有些不老实。这于国而言,恐量成大祸。”
此话一出,秦骁顿感不妙。
他猛的抬头,就迎上灵帝那凌厉目光,他顿时浑身激灵,如坠冰窟。
“哼!就这逆子干的那些混账事,朕只是废了他,算是轻的了!”
秦骁苦闷的瘪了瘪嘴。
荒淫无度,祸乱宫闱的又不是我,是你儿子。
他心里着实委屈。
可又无力辩驳。
这口锅,他不想背也得背。
秦轲看着秦骁,一脸惋惜的摇摇头,随后看向灵帝,皱皱眉:“那父皇打算立谁为新太子?”
“此事先不急。”
“可若迟迟不立新太子,朝堂恐生乱。”
秦轲担忧道。
灵帝不以为意的重重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谁敢生乱,朕砍了他!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病。”
“都是儿臣没用,不能为父皇分忧。”
看着懂事的大儿子,灵帝既心疼又无奈。
若秦轲没有腿疾。
秦骁被废,他无疑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
从小仁厚,饱读诗书。
可惜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上朝还得拄着拐杖去大殿的皇帝。
灵帝挤出笑脸:“谁说我儿没用?这些花花草草,我儿打理的就不错。”
“父皇若喜欢,一会搬些回去。”
“好。朕的御花园还空着块地,刚好栽种我儿种的花花草草。”
灵帝满脸笑容。
又待了一会,灵帝才带着秦骁离开。
从宅院里出来,灵帝脸色瞬间变的极为严肃:“你大哥命苦,身有残疾!以后,你多照顾着点你大哥。”
“父皇不说,儿臣也会照顾好大哥的。”
秦骁躬身道。
灵帝微微颔首:“嗯!朕回去了!不许偷偷去宁州,若让朕知道你偷偷离开京城去宁州,朕打断你的腿!”
说罢,灵帝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秦骁露出一抹无奈苦笑。
灵帝虽不许他离开京城。
可想让他就这样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留在京城,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想离开京城,只能另想办法。”
抿嘴苦笑,秦骁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回到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赵牧、徐曜辉两人耷拉着脑袋坐在他家门口。
“赵牧,你说陛下会如何惩罚殿下?”
“还能如何,肯定暴揍一顿。”
听到两人的话,秦骁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走过去没好气道:“你俩就这么希望我被揍?”
“殿下,陛下没揍你?”
两人蹭的站起身,看到安然无事的秦骁,两人瞳孔睁大,满脸惊讶。
“没揍。”秦骁没好气白了眼:“你俩是不是很失望?”
“怎么可能。姐夫,你没事就好。”
两人尴尬笑笑。
“你俩不回家,坐我家门口干啥?”
“姐夫,我姐找你。”
秦骁蹙眉盯着赵牧:“她找我何事?”
“不知道。”
赵牧摇摇头,给了秦骁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秦骁浑身猛的一激灵。
他可是亲眼见过赵灵婉揍赵牧时的惨状。
赵灵婉就是一头母老虎。
“能不去嘛?”
秦骁讪讪道。
可他刚问完,就后悔了。
“怎么?你很怕见到我?”
身后陡然响起赵灵婉冰冷的声音,秦骁顿感背后一阵凉飕飕的。
“怎么会?”
秦骁转过身,就看到脸色阴沉的赵灵婉眼眸凌厉的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有种被母老虎盯上的感觉,心里发虚。
“三天三夜,玩的挺开心啊!满京城都知道了!”
“我可什么都没做,就喝喝酒。你不信,可以问曜辉他们。”
秦骁急忙看向赵牧两人。
“姐,姐夫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
赵牧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血脉压制。
他是真被赵灵婉揍怕了。
“哼!若你们真干了什么,你们还能站在这?”赵灵婉脸色冰冷道:“我找你是有别的事。咱们进去说。”
秦骁三人顿时长松口气。
只要不是来揍他们的就行。
旋即,秦骁领着赵灵婉进屋,赵牧两人想跟上,赵灵婉回头一个凌厉眼神:“你俩就在这待着,不许跟来!”
“为啥?”
“皮又痒了?想挨揍是吧?”
眼看赵灵婉立马要开启不讲理模式,赵牧赶紧乖乖闭嘴。
秦骁瞧着忍俊不禁。
随后,两人来到屋里。
“到底什么事,曜辉他们也不能听?”秦骁蹙眉问道。
“我爹让我来的。”
秦骁瞬间明白,脸色立马多了几分严肃:“大将军让你找我何事?”
“我爹让我跟你说,陛下可能已经看穿你的心思。想要靠激怒陛下,让陛下将你贬出京,可能已行不通。”
听完赵灵婉说的,秦骁蹙眉点点头。
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又想,也有此怀疑。
“你就这么想离开京城,去宁州那苦寒之地受苦?”赵灵婉不解的看着秦骁。
这个问题她闷在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
今儿她非要问个明白。
秦骁苦笑:“哪是我想,而是不得不!”
“为什么?”
“留在京城,只有死路一条!新太子绝容不下我的。”
“有陛下在,你怕什么?”
“若父皇不在了呢?”
赵灵婉瞬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