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岳顾不上会触怒灵帝的风险,当即大声道:“陛下,四皇子已被贬为庶人,没有资格组建护卫,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灵帝脸上瞬间蒙上一层寒霜,冷哼一声道:“即便骁儿被贬为庶人,那也是朕的儿子,为何不能组建护卫?”
郑岳身体猛的一颤,明显感受到灵帝话里有怒火。
可他已顾不得这些。
仰头迎上灵帝犀利眼神,他硬着脖子道:“庶人不可组建护卫,这是先皇为了朝廷稳固而定下的规矩,若陛下执意如此,那老臣惟有死谏!”
说罢,咣当跪下,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灵帝看着郑岳,怒极反笑:“好!宁国公不愧是国之柱石!”
郑岳听到国之柱石,心中大喜。
他赢了!
陛下还是顾念君臣之情!
“为君分忧,乃老臣之本分……”
他刚想拍几句彩虹屁。
然而。
他话还没说话,耳边就传来灵帝凛冽刺骨的声音。
“先皇是根据当时的形势,为了防止王侯作乱而定下的规矩,如今是太平盛世,朕为什么不能依形势而改变祖规?”
“倒是你宁国公,挑拨皇家骨肉亲情,罪不可赎!即刻打入天牢!”
郑岳瞬间傻眼,瞪着眼不敢置信看着灵帝,半天没回过神。
刚刚还夸他乃国之柱石。
咋突然就又打入天牢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两名侍卫上前拖拽,他才回过神,急忙求饶:“陛下恕罪!老臣一时失言,还请陛下看在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恕老臣这一次。”
他着实被吓的不轻,脸色煞白煞白。
眼看自己舅舅就要被带走打入天牢,一旁秦毅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父皇,宁国公也是一心为国,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灵帝没说话,凌厉盯着秦毅。
秦毅被盯的额头冷汗直冒,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灵帝。
对于秦毅,灵帝还是挺喜欢的。
诸皇子里也算出类拔萃,能文能武。
在废掉秦骁后,他也考虑过立秦毅。
可投毒事件后,他迟疑了。
而郑岳又处处刁难秦骁,灵帝很是怀疑,指使小太监在秦骁饭菜里下毒的就是秦毅。
“骁儿,你说该如何处置?”
灵帝没理秦毅,而是扭头看向秦骁。
秦毅瞬间似打翻了一坛醋,心里很是不甘,紧捏的拳头咯咯作响,怒火喷张的眼眸满是嫉妒。
这废物都被废了,凭什么问他?
秦骁也一下子愣住,没想到灵帝竟会询问他。
看看跪在地上,被侍卫押着的宁国公,他很想说要不直接杀了。
可他心里也清楚,秦毅很可能被立为新太子,而郑岳是灵帝留给新太子的辅国大臣。
灵帝是断然不可能真杀了郑岳的,自己绝不能让灵帝下不来台。
想明白这些,秦骁心中瞬间豁然开朗:“父皇,儿臣不敢妄言!但宁国公虽冲撞了父皇,可也是一心为国!儿臣以为小惩大戒便可!”
此话一出,全场针落可闻!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向秦骁。
郑岳明显有意针对打压他,他反而为其求情?
脑子被驴踢了?
只是郑岳心里没有一丝感激,反而鄙夷的看了一眼秦骁。
废物就是废物!
大好机会,不想着将对手弄死,反而装起好人!
果然懦弱无能!
“骁儿,你想清楚了再说!”
灵帝眉头微皱:“宁国公可是反对你组建护卫,你不重罚,怎么反而为他求起情来?”
早知灵帝会有此一问。
秦骁淡淡一笑:“父皇,俗话说家有诤子不败其家,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宁国公只是仗义执言,儿臣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若秦骁没被废,说出这番话,灵帝必然高兴。
只是可惜……
盯着秦骁,灵帝重重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看向郑岳:“既然骁儿宽宏大量,不予追究,那便饶你一次。”
侍卫立马松开郑岳。
“谢陛下不杀之恩!臣感激涕零!”
郑岳急忙跪下谢恩。
灵帝淡淡看着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骁儿要组建一支护卫,你宁国公贡献两千石粮食,可有异议?”
郑岳听着牙都快咬碎了,却又不得不认下:“臣没有异议!”
灵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起驾回宫。
郑岳、秦毅急忙跟上。
回宫的路上,郑岳、秦毅坐在马车里,脸色好似吃了苍蝇屎般难看。
他们就没像今天这般憋屈过。
砰!
秦毅一拳重重砸在马车上,一脸愤然:“舅舅,我不甘心!他一个废物,哪配得上赵灵婉?”
看到秦毅这般,郑岳很是心疼:“毅儿,眼下是关键时刻,只要陛下一日没有宣布立谁为新太子,你就要沉住气!万不可胡来!”
秦毅咬着牙,用力点点头:“舅舅,我知道。但我就是不甘心!父皇明显偏心,他一个庶人,父皇竟不惜破坏祖规,让他组建护卫。”
郑岳重重叹口气。
他也不甘。
可事以至此,他也无可奈何。
蹙眉想想,他压低声音道:“看来陛下定是有所察觉,这才许他组建护卫!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沉住气,不能乱来!”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嚣张下去?”秦毅不甘心道。
郑岳板起脸:“毅儿,你的心乱了!”
“舅舅,我……”
不等他说完,郑岳就嗤笑一声,打断他:“哪怕陛下允许他组建一支护卫,但他现在就是一个庶人,一切全靠他自己。他一个废物,能养得起这支护卫嘛?”
秦毅顿时眼睛一亮。
郑岳笑笑,继续道:“毅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获得陛下欢心,早日立你为太子!只要你成为太子,到时想弄死他,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舅舅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秦毅捏紧拳头,眸中寒芒闪烁:“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想出气还不容易,舅舅来安排。你只管讨好陛下便可。”
“那便有劳舅舅了。”
秦毅眸中寒芒闪烁。
此时,徐府。
徐曜辉的小院里。
秦骁、徐曜辉两人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白花花银子,笑的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
比武招亲前,秦骁找徐曜辉借了两千两银子押自己。
一赔二十。
两人赚翻了。
两千直接变成了四万。
“四皇子,我徐曜辉谁都不服,就服你!”徐曜辉咧嘴笑道:“一下子就赢了这么多银子。”
秦骁笑笑,随即拿出两万给徐曜辉。
“四皇子,你这是做甚?”徐曜辉愣住。
“说好赢了分你一半,这是你应得的。”
秦骁摆摆手,很是大方。
“这……”
“让你拿着就拿着!”
秦骁板起脸,态度坚决,徐曜辉只好收下。
对于自己人,秦骁一向很大方。
“四皇子,啥也不说了!以后我徐曜辉唯你马首是瞻!”
徐曜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任何事,四皇子吩咐一声便是,我徐曜辉绝不皱一下眉头!”
秦骁要的就是他的态度,当即笑道:“现在还真有件事要你去做。”
徐曜辉立马挺直腰杆:“什么事?四皇子您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