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房间突然变冷了。谭国光以为是空调开太低了,起身拿空调按钮。
空调依旧是18度,可能是夜里变凉了吧。将国光想。准备回床上给怀孕的妻子盖好被子。
这是他的第4任妻子,前几任妻子不是怀不上,就是孩子在肚子里活不过6个月。
而现在,他还有2个月就能见到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了,这还得多亏了那个道士。
谁知道陈安然死前肚子里已经有种了,他要是知道,也不至于那么快下手,让她死于难产,也不用浪费一栋房子。
陈安然更是死了也不安宁,那道士说什么陈安然是正缘,死后坏了因果导致生不下孩子。
那道士最后给他出了个主意,将他所有死去孩子的灵魂收集起来,可怀男胎,至于那些孩子的灵魂他根本不在意。
想到这里,谭国光又开始庆幸,用前面几个死去孩子的灵魂保住了第一个孩子。
谭国光给妻子盖上被子,妻子好像被惊醒,动了动。
“醒了?现在才3点,你多睡会,明天我们一家三口去旅游。”谭国光温柔道。
“可以去之前那栋别墅吗?”妻子没有转身,背对着回答。
“去那干什么,那里已经卖出去好久了。我们去迪士尼。”谭国光道。
当初为了万无一失,带着妻子去了所有孩子死亡的地方,可是妻子只在别墅门口等他,怎么会突然想去那。
“可是孩子想去那里,他说他妈妈在那哭。”妻子的声音传来。
谭国光瞬间冒出一身冷汗,他壮着胆子将妻子翻了过来。
这哪里是他怀孕8个月的妻子,分明就是一具被大火烧焦的死尸。
陈安然的尸体与他同眠,恍如生前。
陈安然用她没有眼珠子的地方眨了眨,这是她生前最喜欢的撒娇方式。
果然,陈安然道“老公,孩子好像在踢我。”
谭国光大叫着跌下床来,腿却不听使唤,怎么也爬不起来。
陈安然顺着床以极其诡异的姿势爬了过来。
“国光,我肚子不舒服,快送我去医院。”
谭国光听见这句熟悉的话,用尽全身力气向外爬去,打开房门,门外是医院走廊。
一个护士小跑着朝他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谭先生,恭喜,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谭国光颤抖着抱过婴儿,婴儿在襁褓中咧嘴笑着,却是被火烧焦的骨头。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周围传来婴儿的笑声,下一秒,几个鲜血淋淋的婴儿从各处爬了出来。
“爸爸?你是我们的爸爸吗?”其中最大的一个死婴不知何时抱住了他的腿。
抬头,和陈安然一样没有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谭国光惊恐大叫起来,朝着身后的窗户冲了过去。
玻璃破碎,谭国光从18楼跳了下去。在快要接触到地面时,他醒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谭国光大叫着从床上大叫起来。
“老公?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妻子被他吵醒,起身问道。
谭国光看见妻子又惊恐地大叫起来,盯着妻子的脸,一直到确认没有变化才冷静下来。
随后赶紧安慰受到惊吓的妻子。
“老婆,对不起吵到你了,现在还早,我们早点睡吧。”
想起刚才的噩梦,谭国光也有些后怕,看来明天得再找一下道士,让陈安然彻底消失才行。
“好啊老公,我去叫宝宝和我们一起睡。”妻子笑着回答。
“什么宝宝?”谭国光问。
“当然是我们的孩子啊!”话音刚落,谭国光就听见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笑声。
下一秒,那些未成型的婴儿朝他扑了过来。
“爸爸我饿爸爸我饿。”
“那你们就吃了爸爸。”
妻子的脸慢慢变成了陈安然生前的模样,唯有眼睛属于另一个人。
谭国光看着那双眼睛,才恍然大悟,笑骂道“你这个贱人!李微雅!”
很快,谭国光就和他的孩子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了。
“谁?”李微雅的声音响起。
她已经看不见了,却听见了一点风声。她亲手将眼睛挖了出来,献给了她最好的朋友。
怎么会那么巧在结婚纪念日发生了火灾,又那么巧为了过二人世界给保姆放了假,甚至公司破产都是靠妻子死去的保险起死回生。
可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感情她一直看在眼里,她不愿意相信。
一直到检查报告出来,陈安然没了眼睛,火灾而已,他们说眼珠子被烧了。
可她却突然想起来什么,谭国光跟她一个灵异社团,曾经两人拿到了一手资料,就有关于眼睛。
“把眼睛挖掉就找不到凶手了吗?那鬼也不是很可怕嘛!”谭国光道。
李微雅却有些不赞同,她对鬼怪一直持尊敬态度,谭国光却不敬鬼神。
要不是他是朋友的未婚夫,真想给他踢了。
“眼睛?眼睛!”李微雅在陈安然死后一直无法面对,明明就要当妈妈的人了,那么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走了。
在确定陈安然的死另有其因后,她也尝试过报警上诉,可是谁都不信任她,包括陈安然的亲生父母。
也是,为了利益就给几个月的婴儿定娃娃亲的父母能是什么好父母。
陈安然,他们不爱你,你还有我,我永远爱你。
“拿到故去之人的重要物品,摆上八卦阵,准备黑狗血,需要一滴心中人的血。最后按照死去时间将故去之人缺少的部分献祭,一切大功告成。”
李微雅拿了她们的合照,和自己的一滴血。
是夜,李微雅手起刀落,挖去了自己的眼睛。
陈安然,你那样骄傲,这次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而现在,陈安然就站在李微雅面前,一如她生前的模样。
李微雅因为眼睛的不便,已经坐上了轮椅。她感觉到有些冷,想关窗户却够不到。
陈安然半跪着,抱了她这一生唯一的、真心的爱她的人。
“是你吗?”李微雅感觉到了什么,哭出声来。
“是你吗,安然?”李微雅张开双手摸索着。
她好像忘了自己的朋友已经死了。
“是我,傻瓜。”陈安然轻轻的道。
“我都已经死了,干嘛还要把眼睛给我。”
“疼不疼啊?你最怕疼了。”
李微雅哭着,她听不见陈安然的声音。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死了,就可以和她一起走了。
世界冰冷,我们手牵手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