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家大小姐夜里遭遇劫匪,遇害身亡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都,消息在热搜榜上久居不下。
“江家大小姐?就是那个追了顾以迟十年那个?”
“是了,就是她,啧啧,浪费了十年青春,好不容易谈上了,还没几天呢,就遇上这档子事儿,也是个可怜人…”
“前面的消息就短了吧?人昨天刚把证儿扯了。”
“啊?那她岂不是在最应该幸福的时候遭遇了最痛心的事?不敢想她当时得有多绝望啊…”
“就是不知道顾以迟是个什么心情了。”
……网上铺天盖地的评论都在为江家小姐感到遗憾和唏嘘。
此时的江家,江母瘫坐在地,双目因痛苦而发红,她心中自责不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会一夕惨死在离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江父拉住黎瑜的手,轻轻安抚着她,哪怕他心里也细细密密如针扎一般疼痛,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和江母一起倒下,江家还有那么多事没处理,一旦他乱了阵脚,京都这些家族,还不知道多少会趁虚而入。
此时最重要的,是如何筹办溪溪的葬礼。
黎瑜颤着身子站起来,眼中还有些许无措,“老江…你说,如果,如果昨天我们没有因为反对溪溪和顾以迟的婚事而赌气让溪溪一个人回来,是不是…”
“不是你的错,”江永岷搀扶着站不稳的黎瑜,“溪溪的事有蹊跷,市中心这样繁华的地界,怎么会有这样亡命的劫匪?他们直接抓住溪溪,向江家索要钱财不是更好么?”
黎瑜稍稍清醒了几分,是啊,江家大小姐这个名号在北城走哪儿都响当当的,他们家江溪虽然在感情方面钻了死胡同,但其他任何一样都是极其出挑的,她那样聪慧,不至于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怎么会……
“顾以迟呢?他怎么没来?”黎瑜英气的眉眼略带愤怒,不怪她迁怒他人,但哪怕顾以迟心中有一点点对溪溪的关心,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家。
听到这话的江永岷心中顿时划过一丝怀疑,怎么就这么巧,溪溪刚领完证的当天就遇害…溪溪死后能得到好处的…思来想去也就一个顾以迟,更别说他从来就看不惯顾以迟。
就在这时,江家大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一个佣人急匆匆进来,“先生,南城裴家小少爷来了。”
“裴楠竹?”江永岷很是惊讶,这可是个祖宗,“他来干什么?”
裴楠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他在他们南城无法无天出名都到北城了都,再说,江家和裴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裴楠竹在这个节骨眼来江家,实在让江永岷摸不着头脑。
“说是来悼念大小姐的。”
“请进来吧。”江永岷微微叹口气,不论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赶来看看溪溪,没有拒绝人家的道理。
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男人迈步而来,无瑕的脸庞透着稍显病态的苍白,眉眼正如南城烟雨一样朦胧而深邃,他身着一套正黑色西装,边角的暗纹透露着华贵和精致,他生了极好的外表,如果不知道他是裴楠竹,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南城那个恶评连天,人人躲之的纨绔。
“江溪呢?”他站在江永岷面前,清冷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再看看她。”
江永岷和黎瑜心里满是困惑,但也知道这不是问缘由的时候,眼前这位明显地情绪不对,可能他与溪溪有着他们不知道的联系。
黎瑜把裴楠竹带到冰棺前,看着裴楠竹直愣愣地盯着冰棺里的人,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被紧紧扼住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就那样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像是被定身咒定住了似的。这勾起了黎瑜对江溪的回忆,让黎瑜又不禁红了眼眶。
“江太太可知道……江小姐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
黎瑜哪怕之前已经有猜测,但这会儿从别人口中听到,仍然十分惊讶。
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朝裴楠竹转过头问,“裴少爷,你一定查到了什么对不对?”
裴楠竹不再多看冰棺中的人,生怕再看一眼心中的痛苦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是转身向大堂走去,黎瑜见此立马跟上他的步子。
裴楠竹向他带来的人示意,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一人拎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走进来,把那一男一女恶狠狠地扔在地上。
地上的男人已经晕死过去,而女人正用惊恐的眼神盯着裴楠竹,似乎她面前站着的不是那个宛若谪仙的裴楠竹。
在场的没有人不认识这两个人。
女人虽然满面血污,但水汪汪的眼睛和娃娃似的清纯脸廓让人怜惜。
“裴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江永岷眼睛里不知流动着什么,沉沉地思索着。
这个女人正是江家收养了二十几年的养女,林唯唯。
黎瑜没有说话,直觉告诉她,林唯唯和溪溪的死脱不了干系。
“爸,妈,你们快救救我!!”林唯唯看见江父江母简直像看见了救星,立马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开始向江永岷和黎瑜哭着大喊,“裴楠竹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个疯子!快救救我…我想回家…”
“嗯?”裴楠竹仍是冰冷冷地脸色,“林小姐在裴家可不是这样说的。”
林唯唯被裴楠竹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但一想到江永岷和黎瑜也在,又颤颤巍巍地开口,“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哦?”裴楠竹俯视着地上的人,“是不记得了…还是觉得江家主护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