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
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夏口不仅是江夏郡与荆州南郡的重要港口,更是江东的门户所在。
江东只要想染指荆州,就必须攻克夏口。
而邾口只是江夏郡诸多港口中最不起眼的几个小港口,地理位置也处于荆州与江东的边境。
临近邾县。
值得一提的是。
县与县之间有大小之分,县官的称呼也有所不同。
大的县一般称呼为县令,小的县被称呼为县长。
邾口的位置属于邾县管辖范围,因为邾县是小县,这里的县长就被称为邾长。
很快。
刘封一行人就借着水利之便,轻松的绕过了夏口,来到了邾县屯兵。
安营寨扎后。
王威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去找当地的邾长,想要从他这里打探夏口最新的战况。
“下官邾县主簿黄三,拜见诸位将军!”
主簿的年近半百,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动作语态都有些缓慢。
“咦?”
“怎么只来了一个主簿,你们的邾长呢?”
本以为今日就能看到那一位猛将,没想到来的竟然只是一个主簿,这让刘封很是奇怪。
“回将军。”
“自江东军攻破鄂县的时候,我们邾长就奉命带着县中士卒前往夏口助战,邾长于一月前战死,空缺至今。”
“空缺?”
“这么说来凌操还没有死?!”
凌操。
江东军这一次的先锋大将,是这一次攻克鄂县的主要功臣。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大胜,让凌操觉得黄祖军不堪一击,一人独自带着部曲攻打夏口。
凌操的强势让黄祖险象环生,险些战死于夏口。
危难之际。
是部将甘宁一箭射死了凌操,这才让黄祖得以捡回了一条命。
也正是因为甘宁在此战中立了大功,却依旧没有得到黄祖的重用。
心灰意冷的甘宁在好友江夏都督苏飞的安排下,来到了边境的邾县担任邾长。
最后带着八百部曲投靠了孙权。
刘封从一开始就想要从邾口登陆,便是存了截胡甘宁的心思啊。
“将军消息果真灵通。”
“就在两天前,江东先锋将军凌操自恃勇力,孤军深入,被黄太守的部将射杀于汉水之上。”
邾县主簿只当刘封消息灵通,提前知道了凌操身死的消息,将凌操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封弟果真料事如神,竟然事先就猜到了凌操会死!”
刘琦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刘封,再一次为刘封的料事如神而震惊。
“消息灵通?”
“他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王威却是一脸惊诧的看着刘封,大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这一路他们几乎都在船上度过,刘封除了跟刘琦和自己接触外,几乎没有接触其他人。
自己都不知道夏口现在的情况,那没有消息来源的刘封是从何得知的消息?
对于三人不同的想法,刘封却是不做理会,而是关注点在主簿刚才说的话上。
两天前。
黄祖部将射杀凌操!
就凭这零碎的信息中,刘封就可以确认一件事情,甘宁现在还未投效孙权。
一切都刚刚好!
刘封不动声色的继续询问了当下的信息,这才让邾县主簿离开了。
“封弟。”
“现在我们要如何做?”
在知晓了江夏现在的处境后,刘琦没有去看刘表给他安排的宿将王威,而是直接询问起了刘封。
王威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公子刘琦竟然如此相信一个毫无作战经验的刘封,而不是他这个通晓军事的老将。
“为今之计,只有等!”
刘封十分淡定的说道。
现在是建安八年,书中对于黄祖和孙权这一战都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
刘封知然的并不多,自然没有太好的想法。
但是。
刘封却知道孙权这一次来势汹汹,最终却是无功而返。
只因在今年入冬之时,江东各地山越都会爆发内乱,逼的孙权不得不退兵回去平乱。
“好!”
“那就听封弟的。”
刘琦现在唯一信任的就是刘封,刘封说等他就等。
王威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不敢显露出来。
一来是刘琦的身份、地位远高于他,又是第一次下令,他一个副将不好直接反驳他的意见。
二来是江夏的局势尚未明朗,大军刚刚抵达邾口,需要时间休整,恢复战力。
自此。
刘琦的六千大军成功在邾县驻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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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去月城。
据《水经注》载:山左即沔水口矣。沔左有却月城,戴监军筑,周回180步,高6尺,形如却月,故得此名,亦名偃月垒。
江夏太守黄祖此刻正屯兵于此城中,利用镇守夏口。
军营内。
甘宁本以为自己此番一箭射杀凌操、阵斩徐琨,救黄祖于危难之间,必然能够得到黄祖的器重与厚赏。
结果呢?
甘宁苦苦的在营中等了两天,却是连黄祖一句赞赏的话都没有等到。
更别提封赏之事,这让甘宁十分的郁闷。
“可恨!”
“这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一个我甘宁都明主吗?”
心情郁闷的甘宁,看着帐外的皎月,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兴霸。”
“怎么好端端的在这独自感伤呢?”
帐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就看见江夏都督苏飞怀抱着一坛酒,径直的闯了进来。
“兄长何必明知故问?”
甘宁与苏飞相识许久,说话自然没有那般客套。
“唉。”
“只怪兄长不能掌权,我屡次三番的想黄祖举荐兴霸,却被他一个各种理由压了下来。”
“这一次你立下如此大功,全军上下都在传颂你甘宁之名,我也再一次向黄祖推荐了你,可黄祖依旧不为所动。”
“为兄思来想去,想来是因为我的这层身份,所以黄祖有心要疏远你啊!”
苏飞给甘宁和自己倒上一碗酒,将自己的猜测如实告知甘宁。
“哼!”
“这关兄长何事?分明是他黄祖嫉贤妒能,没有识人之明!”
甘宁愤慨的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案桌上。
“兴霸。”
“你的才能伟雄最是清楚,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蹉跎岁月,何不另投他处?”
苏飞见甘宁的情绪已经到位了,顺势说道。
“兄长。”
“我并非没有想过另投他处,只是天下豪杰并起,可又有几人配为我甘宁主公?”
“荆州长公子刘琦,兴霸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