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所以今日放晴的时候阳光格外的灿烂,阳光不仅照亮了大地,也驱散了人们心中多日阴雨带来的阴霾与沉闷。
云桉带着耳机听音乐,趴在船杆上看着外面的景色,这幅画好慢好慢。
原祉凑到云桉边上:“你在听什么?”
云桉被吓了一跳,坐直了身体,摘下耳机说:“你不是说你陪我静静的欣赏嘛?”
原祉委屈:“我是想陪你安安静静地欣赏,可是你在听音乐,我出门太急没带手机太无聊了。”
云桉听后有些于心不忍,假装没事地随口说:“哦,那,你要听吗?”云桉摘下一只耳机给原祉。
原祉淡淡的笑了,也很自然地接过:“谢谢。”
两个人一同坐着听着耳机里的歌。
“我有一段情入画后归旧梦故里,我有一段爱落款上将前世印记。”
悠扬清灵的歌声灌入耳中,如梦似幻的旋律将人景融合,让人沉浸在这美妙清净的世界里。
这几天云桉早就把所有不好的情绪丢掉了,她现在只想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她微微侧头看原祉,少年的脸色不太好,黑眼圈的印记在他干净的脸上还是有些明显,这几天应该没怎么休息好。是因为她嘛?
云桉其实早就不怪原祉了,只是还是想发发小脾气而已,她开口打破沉默:“小师傅,我十七岁了,很快就要十八了。”
原祉闻声看向她,应和道:“嗯,那恭喜你又要长大了一岁,很快就要成为成年人了,”
云桉勉强的笑了一下:“真的是好事嘛?难道不是离死亡更近了一步吗?”
原祉否认:“怎么会,十八岁,是个美丽的年龄,对你更是。”
“你想知道我这几天去哪儿吗?”
原祉点头。
“我去医院了,好好休息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里我每天都待在病房里。早上等着护士来测量体征,偶尔有医生查房。每天按时吃药,有时候会感到不适,会恶心想吐。”
她语气平静的像是在阐述一件不是关于她的事。
“如果我那天身体轻快些我会出去在院外散散步。不过中午的时候我享用到了医院提供的营养餐,医院准备的就是不一样,可以保证我的身体有足够的营养和能量。”
“我算是幸运的,我还不严重没有大的问题,我就只好好休息了一周我就能出院了。我看到和我一样患病的人,他们更可怜。”
“有的还需要进行血常规、骨髓穿刺等检查,以监测病情的变化。”
云桉谈起前一周在医院的日子就不禁忧伤起来,眼里满含泪水。
她撒谎了,其实她是不能出院的,但她实在不愿意每天只守着一个小小的病房,最多走出去但又走不出医院。她每天积极配合检查认真吃饭吃药,各项指数比较稳定她就迫不及待出院了。
原祉无法完全与云桉共情,他没有得这个病体会不到她的感受,但他理解她。他心疼愧疚地盯着眼前的女孩。
原祉离云桉坐的近了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开口:“我十九岁。”
云桉看向他,迟疑地说:“小师傅,一般你是不是应该在读书呢?”
原祉就猜到云桉能理解,应了声:“我其实考了个不错的学校。”
“现在快十月了,是你的学校没开学吗?”云桉不敢问的直接。
原祉摇头,轻蔑地笑哼了声:“是我不想同他们同流合污。”
船逐渐行驶到了更宽敞的地方,船也没那么晃荡了。
“我其实不是很爱说话,尤其是不熟的人,我。”原祉不好意思的说:“我应该算是个内向的人吧”
“我和那些大学里的人不太像,他们的兴趣爱好和我不太一样。唯一的相同点应该是我也爱打游戏,但我也爱油纸伞。我读了一年,学的是土木工程。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小组报告关于古建筑。我平常没怎么和他们交流过,我们组的人也没主动找我讨论作业的问题。我一个人把报告写完了。”
耳机里正在播放的歌是“我落泪,情绪零碎。”
原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他们把我u盘拿走了。”
云桉问:“是拿去交作业了嘛?”
“不是,他们拿走给别人了,和别的组换,然后那个组得了第一。我们组说我不仅一点没有参与还说我要求只写我的名字,最后老师只给了我一个人惩罚,扣了我一半的学分。我气不过,把他们都打了。然后我被通告留校察看,我不想待就休学了。”
云桉替原祉不值:“他们太过分了,怎么这样啊!”
云桉拍了拍原祉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也不对,不应该先打他们,应该把他们骂一顿,骂的他们先生气动手了你再还回去。”
原祉被云桉逗笑:“你还挺会想。”
“本来就是嘛,这样你又是正当防卫,他们才该受到惩罚。”
原祉笑了一会又止住,接着是惆怅:“云桉,我真的是个讨厌的人。”
云桉推了他:“才不是,你很好啊。”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性格不好,先前你应该也是讨厌我的。”
云桉疯狂摇头摆手否认:“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一点都不烦你,我挺喜欢你的。”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了,气氛有些微妙。
云桉努力找补:“我想说,你其实挺好的。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不是坏人,也不是讨厌鬼。你给我一种独特的感觉。”
原祉有些期待地问:“什么感觉?”
云桉想了想:“一种……古色?哎呀,反正我觉得是一种很舒适的感觉,所以小师傅,你也不要否定自己。我们都要快乐,独立,坚强的走下去。”
云桉情绪倒去的快,她早就习惯了自己的病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原祉。可能原祉自身性格不好,但这也不能成为那些人欺负他的理由。所以,原祉前几天脾气不好还是在生他们的气吧。
云桉主动提起:“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小师傅,我还想学油纸伞,你还愿意继续教我吗?”
原祉看着云桉满怀希望的目光,微笑点头。
“谢谢小师傅,以后继续麻烦你啦。”
阳光早已驱散烟雾,小船的行驶路线变得清晰明亮,它驶向了镇外的大河塘。船夫划桨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坐下休息了。船平稳的像漂浮在水面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