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油纸伞的工艺流程比较复杂,首先第一步就要挑选一个好的竹子。其实后院堆放了一些已经挑好的竹子了,但原祉还是打算带云桉上山亲自选竹。既然答应教她了,自然要把过程都说清楚,不能蒙混过去。
原祉看了眼云桉。小姑娘穿着短裙,碎刘海披散着头发。本来云桉长得也挺好看的,又圆又亮的杏眼,笑起来有一点点小梨窝。这样的穿着打扮更衬出了她的好看,但是在原祉眼里,这很不方便做事。
原祉不满地摇头,对着云桉冷冷的说:“这离莲姨家不远,你回去换个方便点的衣服。还有,不要让头发散着。”
云桉看了眼自己,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可是……”她停顿了一下就又开口道:“我不认识路……”
“……”
原祉无语地白了她一眼:“你从这出去左转走大路,第二个巷子拐进去穿过去再右转你就能看到了。你不认识路我妈带你去的时候你没记?”
“我,一路上东张西望去了……”
“……”
“你快点去,一会带你上山,我在镇外那个湖的桥上等你。”
云桉牢牢记着原祉的话走了回去,这一次她努力记下了每一条路,包括路上会经过什么店也记住了。
回去换了条工装长裤,编了个侧麻花辫,仔细照照镜子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以了快速出门。
云桉带上蓝牙耳机随便点开了一首歌,是周杰伦的《红尘客栈》,听着歌云桉心情愉悦一蹦一跳地出了镇。
镇外有一条大荷塘,河里面有翠绿的荷叶和粉嫩的荷花。连接小镇入口和外面的是一条石板桥,中间有一座石拱桥。
云桉走到石板桥就看到了原祉背靠在桥栏上,抱着一只手另一只手玩手机。此时的耳机里换了首歌,还是周杰伦的,是《青花瓷》。今日的天气不算好,没有太阳光云层堆积有点阴阴的感觉。云桉看着原祉,耳机里刚好响起高潮部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不知为何云桉笑了。原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到了云桉。二人相隔远远对视,云桉笑着冲原祉挥了挥手然后跑向石拱桥。
“小师傅,我来啦。”云桉笑眯眯地看着原祉。
原祉把手机揣回了口袋里,打量了一下云桉觉得没什么不妥了,捡起了一旁地上的装着砍刀的竹篮往前走:“走吧。”
云桉跟着原祉身后,距离一个身位。
南舟镇的附近就有一座山,需要大约十多分钟到山路,再从泥路小路上去。
来到了茂密高耸的竹林,原祉挨个摸看,云桉就在后面看原祉。
原祉摸到了一棵还不错的竹子放下竹篮拿出砍刀准备砍竹子,对着身后的云桉说:“你站远点。”
“哦哦。”云桉看着原祉一下下用力地挥刀。
这一路上其实二人没怎么说过话,云桉感觉得到原祉不是很喜欢她。准确来说,她觉得原祉脾气不好,对谁可能都不安逸。
觉得这样还是太尴尬了,云桉主动说话:“小师傅,这竹该怎么选啊?为什么你选这颗?”
“咔”
竹子断了,朝着另一头直直倒下发出“砰”的一声。
原祉抬起胳膊轻轻擦拭脸对云桉说:“一般选择六年以上的老竹,最好是向着太阳长在山脊处的竹子。这样的竹子腰围盈尺,竹体又直又圆,且竹节长竹节平,离地三尺以上的竹节韧性最好。”
云桉一知半解,继续问:“那怎么去看竹子的年龄啊?”
“看质地,颜色,和生活环境。年份短的幼竹质地太嫩,年份太久的竹子,经长期自然风化,竹质已经枯僵脆化。所以六年以上的老竹质地相对坚硬,不易脆化。”
原祉指着刚砍倒的竹子让云桉看:“你来看,竹龄越大竹节颜色越深,并随之开始泛黄。超过15年的竹子开始发灰,逐渐干枯死亡。六年的竹子,其竹节颜色应该开始显现出一定的深度,但尚未达到泛黄或发灰的程度。”
云桉点头:“我知道了,那怎么看竹子是不是向着太阳生长的呢?其他的不好吗?”
“因为向着太阳生长的竹子受到更多的光照,竹皮青里泛黄,甚至透红,竹身光亮,节纹细。这种生长环境有助于加速竹子的自然老化过程,六年竹龄的竹子在外观上更加符合要求。”
“还有。”原祉补充道:“要求竹纤维直,以便用来做长骨。竹根部的竹筒较短,竹壁厚但坚劲,适合用来做骨撑。”
云桉明了:“小师傅,我想选一棵你帮我看看我选对没有好嘛。”
“嗯。”
云桉学着原祉的样子摸竹,又敲了敲,看样子很熟练似的。敲到一棵声音比较清脆的云桉顿住了,多敲了几下。
云桉赶紧转过去满怀希望地看原祉:“小师傅,这颗是不是?”
原祉看了一眼“嗯”了声,表示认同。
云桉笑嘻嘻地说:“那我是不是也挺聪明的呀。”
原祉面无表情地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了,真正的学习还没开始。”
本来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可是原祉好像理解不到,现在反而变得很尴尬。云桉很勉强地挤出来个笑。
原祉拿起砍刀,将倒在地上的竹子枝叶砍掉,然后将竹子砍成几段,选了两个放进竹篮里。
“走吧,该回去了。然后把竹子拿回去进行加工。”原祉说。
“那剩下的怎么办?”
原祉边走边说:“不用了。”
云桉追上原祉跟在他身后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时候云桉突然感觉头有点晕,她扶着一棵树停了下来,轻轻摇头醒神。糟了,今天好像没吃药!顿时云桉感觉全身都难受不已。
原祉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也停住了脚步往后看看到云桉正低着头。
原祉皱眉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等缓了一会要好些,云桉强装镇定继续走到原祉面前:“我没事,我们走吧。”
原祉没多想,继续一个人自顾自的走。一路上,云桉都强忍着难受,终于在回到南舟镇时快撑不住了。
二人走到雨巷店门口,原祉今天还准备向云桉展示如何将竹子加工成油纸伞的骨架。
云桉突然叫住原祉:“小师傅,今天就这样吧,我明天再来学。”
说完,不等原祉是否同意,云桉直接朝着常晟的方向跑了。
原祉愣在原地,直到看不到云桉的背影才摇头有些生气地自言自语:“我就知道,她这样的人,不会好好学的。”原祉抱着竹篮走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