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姜风禾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捆住一般，脸上就像是被羽毛划过，软软的痒痒的。
天未亮，谢渊睁开了眼睛，在姜风禾额头落下一吻后，轻脚起床穿上了官袍。
临走前，他吩咐王嬷嬷挑选一些安分懂事的丫鬟，给姜风禾用。若是院里不够，就再去集市挑选一些。
王嬷嬷应诺。
谢渊出了院门，遇到护送他去上值的楚游。
不同往常的是，这次谢渊没让他跟着去翰林院，而是吩咐他去跟踪一个人。
楚游得令，转身回屋换上了粗布短襟，戴上竹帽，一副村夫打扮的模样，往城西的兵部尚书府邸奔去。
不一会，天边露出鱼肚白，姜风禾睁开眼，看窗外天还大早，庆幸道：“夫君，起床吧。”
伸出去的手推了个空，没人？
姜风禾又一个鲤鱼打挺，在老板面前表现的机会又没了。
朝阳初升，王闲带着姜风禾去了第三家金店，城西“云上楼”。
几人在店里看账、盘库一直忙活到接近午时，正要离开，不料遇到一位故人。
殷融见到精心装扮一番的姜风禾愣了半晌，待回过神来两眼直放光，“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姜风禾没想到在金店遇到殷融，也怔了一瞬，不过他脑子转的很快，问道：“殷公子是来买首饰的，要送给谁啊？”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首饰不是买给谢瑶的。
“怎么？你吃醋啦？”殷融用油腻腻的腔调反问。
姜风禾：呕~~~
王闲也听懂了姜风禾的试探，他没搭话，只在一旁轻摇折扇。
殷融也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见他不答话，想是知道自己的威名，怕了。
又见姜风禾身后的嬷嬷两手空空，又接着道，“连根簪子都不舍得买给你，跟着这小白脸做什么？！”
王闲怒了，“唰”地收回折扇，“说谁小白脸呢！”
姜风禾强忍住笑意，故作紧张道：“这位可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我们快走吧！”
王闲咬了咬牙，若不是谢渊正准备给这头猪下套，他真想今晚就结果了他。
王嬷嬷搀着姜风禾就要走，谁料又被殷融错身拦住，“慢着！”他眸光落在王嬷嬷脸上，“这不是谢编修的人吗？怎么如今偷人还兴带着主子的仆从……！”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落在殷融的脸上。
殷融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你敢打我？”
姜风禾：“抱歉，刚刚有只蚊子飞走了。”
殷融：“贱人，你以为我会信？”
姜风禾：“那怎么办啊？不然你报官吧。”
殷融咬了咬牙，他马上就要和谢瑶成亲了，若是此时和女人闹进了衙门，他爹定饶不了他。
“借过！”王闲把折扇抵到殷融的胸前，只轻轻一推，殷融顿时感觉有股强力袭在胸口，手掌扒着门扇才勉强稳住身形。
甫一上马车，姜风禾坐下后便开始翻账本，她在“城西殷府”的账目后做着标记。
再看标记后的饰品，全是珍摇、花钿、翠簪等年轻女子的款式。
而且，那些送货地址遍布皇城的东南西北，甚至还有许多送去了一个名曰“怡春馆”的地方。
姜风禾咬了咬牙，对车夫王三道：“找个路口停车，你去‘云上楼’盯着，等殷融走了，再带我们回去。”
王三领命。
王嬷嬷没有开口，王闲则双手插袖，背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午后，几人回到“云上楼”，掌柜给出了一个地址：葫芦街四十三号。
姜风禾：……
这个地址会不会太戏剧了些。
再看送货时间，亥时三刻（晚上9点45分）。
嗯，夜阑人静之夕，正是睡觉（打架）的好时间。
回留园的马车上，姜风禾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开口，“王……”
王闲抬手，把姜风禾的话全部拦住，“王家不跟官斗，这事要找你夫君。”
姜风禾努了努嘴，想想上一世王家的结局，也没有强人所难。
只是，回到留园，姜风禾在前厅等的星星都出来了，也没有看到谢渊的身影。
不能再等了，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她又把那件黑色的斗篷翻了出来，从后门溜出府。
这次没有楚游跟踪，她倒是省了些体力，路程中比上次一花的时间还要少。
然而，刚到街口，手腕又被人拉住。
这次陆砚尘学聪明了，立即出声：“姑奶奶，是我。”
姜风禾的过肩摔进行到一半，闻言停住，“怎么又是你？”
陆砚尘干笑两声，“我猜的。”
姜风禾显然不信，她甩开了陆砚尘，今日她是来办正事的！
然而，没走两步，再次被男子拦住去路，“你来找殷融的对不对？”
姜风禾拧了拧眉，忽而，她一把将陆砚尘扯到墙角，手肘抵住他的脖子，“你若敢报信，我现在就把你交给谢渊！”
陆砚尘发不出声，不断地摇头。
姜风禾冷哼，转念想到这男主家就是四十四号，去他院子里听墙角岂不是更方便。
她扯着陆砚尘往巷子里走，“去你家！”
不一会，四十四号的院门打开又关上，姜风禾擒着陆砚尘的胳膊进了屋。
四十三号的屋顶的树丛中，楚游看见相携的两个身影进了隔壁的院子。从身量上来看，应是一男一女。
他啧啧两声，看那黑色披风兜头罩下的模样，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唉~世风日下，他本是来蹲奸夫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还是他家夫人好，对大人一心一意，从不沾花惹草。
这边姜风禾一进屋，陆砚尘就递了个竹杯给她，眸光往墙上瞥了瞥，“墙那边就是隔壁的卧房，你听听。”
姜风禾把被子罩在耳朵上，贴着墙壁凝神静听。
“殷公子，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还来招惹奴家作甚？！”
“我娶的只是谢瑶的身份，就算成亲了，也碍不着我俩。”
“你来我院这么勤，早晚会被你家娘子知道。若是坏了你们的感情，我真是……”
接着是女子一串嘤嘤嘤的哭泣声。
“你怕什么，那谢瑶是个哑巴，娶回家还不是任我说了算！”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良心的，你在床上骗我的时候多了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