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咀嚼的动作瞬间停住，脸上一阵错愕。
陆广辉见状，插口道：“陆铮，你之前不是说要把烤串摊放在我餐厅门口么。”
“现在我们餐厅的生意很不错，你的烤串摊生意也不错。”
“你把烤串摊摆到我们餐厅门口，对我们两边的生意都有好处，对吧。”
陆铮没有回答。
因为他原先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两边的生意都不错，如果摆在一起，能互相引流，对两边生意都是大有裨益的。
陆铮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下不了决心，答应下来。
看到陆铮犹豫不决的模样，孙惠眸光闪烁了一下，问道：“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陆铮斟酌片刻后，为难道：“妈，我跟夏无双这才刚合作没多久，现在生意好了，就把人家给踹开，这样不好吧。”
孙惠不以为然道：“你这烤串摊又不是什么大项目，就是小打小闹。”
“说散也就散了，你们总归要上学的，到时候你们走了，这烤串摊不就收了。”
“说来说去，烤串摊生意好，最主要还是你的手艺。”
“有她没她，根本没有太大关系。”
“你把烤串摊摆到我们餐厅门口，再把你烤串手艺教给我们。”
“我们学会了之后，就可以继续把烤串摊开下去。”
“说到底，夏无双是个外人。”
“生意还是放在自家人手里稳妥点，你说对不对？”
说完，孙惠朝陆广辉挑了挑头，陆广辉在桌底下给孙惠竖了个大拇指。
陆铮再次沉默了。
孙惠说的正是他原先计划的。
烤串的手艺，他是准备教给父母，等自己上大学后，他们可以继续经营下去。
可他就是本能地排斥这个决定。
思虑再三，陆铮提出了一个办法：“妈，要不这样吧，我和夏无双把烤串摊搬到我们家餐厅门口。”
“但是……”
陆铮顿了顿，迟疑些许后，语气笃定道：“我和夏无双的合作关系，不能切割。”
哼！果然舍不得！
孙惠心中得意，脸上却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
“妈，做人要讲信用。”陆铮表情认真道：“我缺启动资金的时候，人家主动提出合作。”
“现在生意做起来了，我却过河拆桥，把人家踢开。”
“那我成什么人了！”
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孙惠在心里嘲讽了一句，灵光一闪，道：“你这么说也对。”
“那要不这样吧。”
“她投了三千，我们多补偿她两千，还她五千。”
“这样总没话说了吧。”
陆铮眉头深锁，为难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信用的问题，你让我怎么开这个口。”
“你开不了口，我可以帮你去跟夏无双说啊。”孙惠大包大揽。
陆铮张着嘴，欲言又止。
情急之下，陆铮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妈，要不这样，我和夏无双合作到暑假结束。”
“到时候烤串摊就交给你们。”
“这样我也不会言而无信了。”
孙惠微微一惊，心想这小子想得还真是美！
抿了抿嘴后，孙惠语重心长道：“陆铮，这不单单是信用的问题。”
“我劝你不要和夏无双合作，是有更重要的考虑。”
“什么考虑？”
孙惠神色一正，问道道：“你看，你是男生，她是女生，你们两个合作做生意是不是容易被人误会？”
“这个我问过她，她说不在乎。”陆铮解释了一句。
孙惠给了陆铮一个责怪的眼神，又道：“她说不在乎，你就可以这么无所谓吗？”
“再怎么说她是女生。”
“女生的清誉是很重要的。”
“而且，你和他关系不清不楚，谁还敢追她，这让她以后怎么谈恋爱。”
“你要是喜欢她，想追她，那我就不反对了。”
“可你又没有追她的意思，那就不能耽误人家啊。”
“是不是这个道理！”
“……”陆铮语塞。
脑海里一下子蹦出夏无双说过的话。
没有一个女生会拿自己的清誉来开玩笑。
陆铮心里头没由来的一紧。
我是不是真的太欠考虑了？
孙惠见状，再次开口道：“还有一种风险，你有没有考虑过？”
陆铮诧异地望向母亲：“什么风险？”
孙惠微微蹙眉道：“你们现在虽然没有关系，可你们正值青春，荷尔蒙旺盛。”
“俊男美女，日久生情，这是难免的事情。”
“如果你们两个互相有意，那就是一段佳话。”
“可最糟的情况是，一方有意，另一方无意。”
“到时候多尴尬，是不是？”
“妈，你是不是想多了。”陆铮倒是勉强一笑，“我和夏无双现在对谈恋爱都没兴趣，我们只想创业赚钱。”
“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
“呵！”孙惠不屑一笑，“这种事情你怎么保证？”
“你是保证你能不喜欢夏无双，还是能保证夏无双不会喜欢上你？”
“……”陆铮被问得哑口无言。
从概率学上说，这种事情他是无法保证的。
陆铮决定现在不沉迷于儿女私情，他有信心不会喜欢上夏无双，但他还真没办法确保夏无双不会喜欢上自己。
这不是自恋的问题。
而是别人怎么想的，你真的无法左右。
“妈，这件事情我会跟夏无双谈一谈的。”沉默许久后，陆铮开口了。
“等我和她谈完后，我再给你回复。”
“行，我等消息。”
孙惠说完，和陆广辉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陆铮忽然觉得早餐如同嚼蜡，一点味道都没有，心里也莫名有些烦躁。
……
今天已经不需要发宣传单，所以陆铮的几个同学都没来。
夏无双也没来。
不过，之前胡师傅介绍的厨师来了。
这位师傅姓曹。
当场试了几个菜后，陆广辉决定把人留下。
有了曹师傅，陆铮便解放了，做起了甩手小老板。
但他也没闲着，帮着父亲观察了一下餐厅员工的操作细节。
陆广辉并没有餐饮管理的经验。
但陆铮可以借鉴后世的一些先进管理经验，帮助父亲提升管理水平。
趁着空闲的时候，陆铮给夏无双打了个电话，通知晚上出摊。
刚挂完电话没多久，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是优乐食品有限公司的孟欣打来的。
“孟组长，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