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协议的第二天,何父何母就在何若初的陪伴下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当钢印盖下,也意味着,何母和过去的生活、过去的人彻底割裂了。
何父确实是怂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和何母离婚,其实心里还是有愧疚的,只是有些事,一步错步步错,一开始他并没有想把事情推动到如今的结局,他其实也很迷糊,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
三人走出民政局大门,何父说:“大家一起吃个散伙饭吧。”
何母经过几天的情绪回复,早已平静下来了,她淡淡的回到:
“还是别了,以后,就当个陌生人吧,对面相逢均不识的那种。”
何父下意识的去看何若初,何若初也是淡淡的说:
“我妈那么辛苦才让自己那么平静的和您办了手续,没有演变从彼此的仇人,已实属不易。
她的平静,不代表您没有做错,也不代表她原谅了你的做法。她,只是,算了。您不该再有所奢求。
银行的刘经理说了,他们年底冲业绩,你们办的贷款,一周就能下来,贷款下来,我们就马上搬离。这一周,就麻烦您和阿爷他们再在那位女士那里将就下吧。”
何父点头同意,何若初挽着何母的手,转身离去。
何父在原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心里轻叹一声,朝反方向走去。
……
接下来的一周,何若初一直忙着整理和收拾。柯致新和卓静媛也来帮忙,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顾亦辰和顾以帆也到了,何若初抹了下额头,惊喜的说:
“你们怎么过来了。”
许是手上沾染了灰尘,何若初这一抹,额头有点脏,顾亦辰跨步上前,用纸巾替她细细擦拭,大伙看此情景,除了顾以帆,嘴巴都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何母看了也是愣了好久。
顾家兄弟太出挑了,特别是顾亦辰,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何母怎么也不相信,自家闺女和顾亦辰会有什么亲密关系。
但看他和何若初举止亲密,何母一边怀疑又一边肯定,都要凌乱了。
何若初觉察到大家都看着,羞红了脸,后退一步,装作挽头发躲开了,顾亦辰不乐意了,侧头扫射了一番众人,众人赶紧装模作样卖力干活,怂得可谓是干干脆脆。
顾亦辰也加入到了整理的行列,奈何何母觉得他实在不是干这个的料,他想要做点什么,何母上手就抢过来做,几番尝试后,顾亦辰无奈的看着何若初,而何若初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几个吃瓜群众也明里暗里的笑,顾以帆还学着何母的样子,去抢卓静媛手上的活,阴阳怪气的说:“我来,我来,我来就可以了……”
卓静媛哈哈大笑的配合着,直到顾总的死亡凝视到达现场,两人才极力忍着没笑出声,顾总视线刚离开,两人立马凑一起,嘻嘻哈哈,还偷眼瞄两人,趁着顾总没注意,对着何若初挤眉弄眼。
何若初被这两个活宝整得都无语了。
而柯致新,看着嘻嘻哈哈的顾卓两人,眼神闪过失落,他掩饰着心里的难过,卖力的干着。
忙了大半天,终于整理好了,何母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菜招待这群小伙伴。顾以帆嘴巴甜,尝一口,哇塞一声,不停赞叹,何母被哄得喜笑颜开,多日的烦闷,此刻也被冲散不少,爽朗的笑起来。
卓静媛则鄙视顾以帆:“那么好吃的菜,还有空说哇塞……你继续说,这盘松鼠鱼我的了。”
顾以帆:“好好好,给你给你,以后我多来老大家蹭吃的,不带你……”
卓静媛:“这是我的老大,你来蹭吃算什么事,不准……”
两人在一起,总是拌嘴,这就是两人相处的常态,外人却是看出了甜蜜的味道。
何若初看着两人,和顾亦辰相视而笑。顾亦辰眼里的温柔,让人想沉溺其中。
何母看着一屋子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非常高兴。看到柯致新安安静静吃饭,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阿新,你一直那么帮阿姨,真是个好孩子,真是谢谢你了。”
又对着其他人说:“若初有你们这些朋友,真是太有福气了。来,阿姨用饮料敬你们一杯,祝你们友谊天长地久,祝大家开开心心。”
大家喊着干杯,一起举杯,说着,笑着,笑声冲出小房子,奔向自由的天空。
在何若初家附近的大树底下,何父已在树荫下站了许久,听着屋里传出的笑声,尤其是翠兰的笑声,自己多久没听过这样的笑声了。
一开始,两人也是有甜蜜的,慢慢的,他被何奶的埋怨和何母的委屈夹在中间,逐渐变得不耐烦,他不再关注她的喜好和情绪,对冲突,也开始挥拳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何母就变得唯唯诺诺,对他也越来越冷淡。走到今天这个结局,好像也在意料之内。
白天的时候,何若初给他去了电话,说是款项已收到,明天就可以交房给他了,此时距离除夕,只有三天了。
何父想说,不用那么急,可以先过完年的。但是,他已没有立场,余下的唯有沉默。
……
第二天,何若初张罗着各项离开事宜。
顾亦辰联系的救护车已到门口,还协调了一名医生护送。
一开始何若初打算和母亲一起跟着救护车到j市,顾亦辰则以全程保障何予初安全为要,他在可以对接各方面关系,应对突发情况,成功的争取到,和何若初一起跟车到j市的机会。
何母和顾以帆则由顾家司机开车回j市。
在大家的帮助下,何予初被送上了救护车。何母和周围的邻居话别后,回头 看了一眼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然后, 收回目光,坚定的踏上了等着的汽车。
卓静媛给了何若初大大的拥抱:
“老大,我还想约你过年放烟花呢。你这提前走,只能开学时候再见啦。你可千万别太想我哦。”
何若初笑着说:
“你和阿新去放吧,等你回到j市,来家里,我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
顾以帆:“老大,还有我,还有我。”
柯致新:“看来,我是没口福了。”
何若初:“怎么会,我妈做的下饭菜可好吃了,回头给你寄哈。”
大家一一话别后,何若初等人蹬车离去,柯致新和卓静媛挥手告别。
在没人注意的树后边,有个人默默地看着车辆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忽然一道声音:“阿兴,你那么早就回来了?”
那人才回过神,应了声,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