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贱人,这个贱人自己逃回来的,与民妇无关,大人要抓,便抓她好了,民妇不会管的,不会管的。”
听官府的人是找宋婉儿的,方氏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怡红院”,以为是宋婉儿逃走,怡红院报了案,毕竟她收了“怡红院”三十两银子,把宋婉儿卖了,如今她竟自己回来了,定然是逃回来的,所以方氏一把将宋婉儿推了出去。
“你便是宋婉儿?”
京兆府是姜文源负责,费云只说摄政王要在一个时辰内见到宋婉儿,并没有说什么事,他将宋婉儿上下打量一番,冷冷问道。
“民女是。”
宋婉儿同样忐忑不安,自己貌似没有犯什么错?官府为何会找上自己?莫不是摄政王?
“摄政王与你什么关系?”
姜文源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了一句,印证了她的猜测。
“民……民女并……并不认识摄政王。”
摄政王到底要干什么?为何一直揪着自己不放,难道就因为自己冲撞了他?若是如此,“怡红院”时,为何又要找人照顾自己?难不成是软禁?也是,要不然那个叫清河的丫鬟,为何不让自己走?宋婉儿结结巴巴。
“带走。”
姜文源一挥手,官差强行将宋婉儿给带走了。
身后是婆母方氏的谩骂声,
“贱人,扫把星,差点害死老娘。”
摄政王府里,当上官鸿得知宋婉儿找到,此时正在大门口,快步走了出去,却见宋婉儿被五花大绑,顿时怒不可赦,
“谁准许你们捆她的?”
“姜大人你疯了,竟敢捆大小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费云见此,同样脸色大变,旁人或许不知,但他是摄政王身边的人,又岂会不知宋婉儿对于摄政王的重要性。
“大……大小姐?”
姜文源结结巴巴,疑惑的眼神望了一眼宋婉儿,自己刚刚问过,她说并不认识摄政王,怎么这会却成了大小姐?
这些年摄政王从未娶妻纳妾,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女儿?莫不是摄政王看上了这个女人?
自己都打听过了,这个女儿已有夫君,摄政王怎可能看上?难不成摄政王有强抢民妇的嗜好?
尽管心中满腹疑惑,姜文源依旧大喊一声,
“快,赶紧给大小姐松绑。”
见宋婉儿被松开,上官鸿沉喝,
“滚。”
姜文源等人得令,逃也似的离开了摄政王府。
“小姐,奴婢扶你进府。”
丫鬟清河紧忙上前。
“摄政王,民妇已有夫君。”
为了与摄政王撇清关系,宋婉儿特意将民女,说成民妇,甚至强调自己是有夫之妇,不惜毁了自己名节。
“我知道。”
上官鸿云淡风轻,不明白婉儿为何会强调这个。
“素问摄政王英明神武,仁爱民生,想来不会做出强抢民妇的行为。”
宋婉儿义正言辞道。
“当然。”
上官鸿漆黑的眼眸里盛满慈父之爱,十年了,女儿终于回来了,若不是有外人在,真想抱一下自己女儿。
上官鸿眼眸里的慈爱,却被宋婉儿曲解成了男女之爱,她轻蹙黛眉,语气里透着一丝倔强道,
“我宋婉儿爱的只有我的夫君严子俊,摄政王请自重。”
“自重?”
上官鸿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婉儿到底在说什么?她可是在恼我没有早点找到她?让她在外面吃苦了?若不然,为何不认我这个父亲?”
“摄政王,大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不如我们便先进府,有事回府之后再说,你看如何?”
费云见上官鸿脸色不好,又见路边行人好奇朝着这边张望,紧忙站出来和稀泥。
书房里,宋婉儿看到墙上挂着几幅女人的画像,眼眸呈现迷茫,
“这……”
画的颜色有些泛黄,看起来有些年份了,只是画上的女人,为何与自己长的那般像。
画中的女子,青丝如云,额前光洁如玉,娉婷婀娜,眉目含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你的母亲蓝月。”
身后是摄政王上官鸿温润的声音。
“母……母亲?”
宋婉儿不由呢喃了一句,脑海里是一个被打死的女人,那个女人温柔善良,只是性格有些软弱。
父亲宋彪是个赌徒,输了银子,回到家,便会拿妻儿出气。
那一年,她才八岁,父亲向母亲兰芯要银子,母亲说家里已没银钱了,父亲便开始殴打母亲。
自己扑上前,想要护住母亲,同样被父亲暴打,还骂母亲是不下蛋的鸡。
打了许久,许是打累了,他又打起了自己的主意,说要把自己卖了,定然能换银子的。
母亲撑着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身子,挡在自己面前,却被父亲狠狠推开,一头撞在了桌子角上,一抹嫣红从她头上溢出,母亲就那般死了。
“呜呜……不是,不是,我的母亲她叫兰芯,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可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呜呜……”
想到自己母亲,宋婉儿哭的泣不成声。
望着哭的伤心欲绝的女儿,上官鸿不由捏紧拳头,直到宋婉儿哭够,上官鸿才说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要说的是,你的确是我的女儿。
你的手臂上有一处烫伤,那是你五岁时,给我倒茶水烫伤的。
那一年,为父刚刚平定叛乱,焦头烂额,许是你见我太忙了,便独自跑去书房,给我泡了一壶茶水。
我以为是下人,便叱了一句,
谁准许你擅闯本王的书房的?
许是为父太过严厉,亦或者突然出声吓坏了你,总之那壶茶,便被打翻了,当时你的手臂烫的很严重,太医说必然会留疤的。”
听了上官鸿的话,宋婉儿撸起了自己袖子,其实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手臂上有疤,只是这疤到底怎么来的,实在想不起来。
八岁之前的记忆,她是一点也没有。
“所以说,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与你夫人长得很像?而且我手臂上有疤,你认为我是你的女儿?”
宋婉儿说道,脸上却火辣辣的,之前自己怎么会有那般龌龊的想法,竟会以为摄政王看上自己?
“婉儿,你可是在生为父的气?其实这些年,为父一直没有放弃寻你。你为何就不肯认为父呢!”
上官鸿有些郁闷。
“不是,我只是没有印象,只记得八岁以后发生的事,八岁之前……”
宋婉儿摇了摇头。
摄政王的女儿?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她可不敢冒认这份亲,万一……万一是摄政王搞错了,自己又冒领了,摄政王的女儿最后又回来了,自己岂不是要掉脑袋?
“太医,太医……”
就算婉儿走失的时候还小,可她不该一点印象没有,此时上官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朝着门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