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半上午,段家。
王春槐裹着棉袄骂骂咧咧起床做饭的时候,大门轰然被踹开。
夏央:“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王春槐惊喜个锤子,她耷拉着老脸,不善的看向夏央:“你来干嘛?”
倏而想到什么,立刻说:“我们家跟你断亲了,借什么都没有!”
老三夫妻两个一准是粮食吃完了来借粮的。
夏央不理她的叨逼,自顾自的走到堂屋拖了把椅子出来坐到院子正中央。
她就喜欢这么坐,感觉超霸气。
“别这么说嘛,打断骨头连着筋那。”
听她这么说,王春槐更加笃定她是来借粮的了:“快走快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夏央吹了个口哨,环视一圈警惕的段家人,笑语嫣然:“无情,太无情了!”
段柏东刚想开口,夏央一个眼神看过去:“话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邱...”
“弟妹来什么事?”段柏东紧张的看了一眼黄菊香,赶紧打断她。
黄菊香面上懵懂,揣在袖子里的手攥了起来。
夏央往椅背上一靠:“这不是马上过年了,寻思找你们联系联系感情,顺便借点钱花花。”
此话一出,段家人心道果然,王春槐反应更激烈:“没有钱!快走快走!我们家没你这门亲戚!快滚!”
那可是三百块,这才几个月啊,她就花完了?
这会她又开始庆幸,当初断亲是对的,要不然不得天天被这两口子打秋风。
段老头也冷声说:“老三家的,当初是你们说的,都断了亲了,现在遇到难处了来找我们帮忙了,呵~”他冷笑一声。
段柏北站在段老头身侧,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置身事外。
段柏西压根连屋门都没敢出,扒着窗户偷摸的瞅呢。
段柏东敢怒不敢言,黄菊香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央啧了一声,没意思!
不禁逗,她还想着能活动活动筋骨呢,一个冬天窝下来,骨头都生锈了。
她兴趣索然了。
“瞧你们这如临大敌的样,我能把你们吃了还是怎么着?”
“放心吧,我不抢你们的,抢劫可是犯罪那。”
“我是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
段家人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但夏央不在意,自己一个人说的也挺快乐:“我啊,在城里找了份工作,要带段柏南进城去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为我开心?”
段家小院里,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可能!三弟妹你在开玩笑吧?”黄菊香语调都颤抖了,她执拗的盯着夏央,想要看到她脸上的心虚。
夏央冲她挑了挑眉:“不是开玩笑哦,是真的,我户口都转出去了,不信你们去问大队长嘛。”
段老头内心巨震:“你、你、你哪来的工作?”
夏央捋了捋发丝:“就天上掉下来的呗。”
段老头比谁都明白,夏央来这一出的目的,他不想叫夏央看了笑话,竭力维持着镇定:“还有别的事吗?”
夏央看着他通红的眼珠子,嗤笑一声:“这不,以后可能就见不着了,来告个别。”
“好歹,我也打过你们不少次不是,想想以后再也找不到你们这么好欺负的了,我就遗憾,来怀念一下。”
“还有啊,我来呢,也是为了澄清一件事。”
她眉眼弯弯,笑的明媚灿烂:“咱们两家到底谁才是扫把星?”
她不顾老段家所有人吃了屎一般的脸色,一句比一句更扎心:“可惜啊,咱们分了家了,还断了亲,你们想沾光,可是没门哦。”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哎~我怎么感觉离了你们家这个虎狼窝,我运道变好了呢?”
大声喃喃:“果然啊,霉运是会传染的。”
扎完心,她掸了掸衣角:“好了,告别完了,亲爱的断亲的家人们,咱们有缘再见哈。”
说完她施施然的往外走去。
“等等,三弟妹,等等。”出声的是黄菊香。
她挂着讨好的笑,箭步上前抓着夏央的手:“三弟妹,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吧。
我刚听你说想借钱,是不是钱不凑手,借多少,你开个口,柏南和我当家的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有难处,我们肯定是能帮多少就帮多少的。”
夏央脚步停住,转回身子,看着黄菊香,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哦~还是不了,我呀,怕被你们下毒。”
“三弟妹,误会了,误会了,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段柏东跟着附和。
“啧啧啧,看到你们这嘴脸,我真是特别高兴啊,怎么样?你们送瘟神似得把我们赶出家门,没想到这一天吧?”夏央端的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再说了,她今天本来就是炫耀外加戳老段家心窝子的。
那什么,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咱就说,风水轮流转,这会啊,就是你们求着我吃你们家饭,我还看不上了呢,毕竟,我可是要成为城里的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