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秦时为了让秦云昊收留陈墨,在门口跪了一夜。
他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哥哥,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
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陈墨不知道第几次在心中暗暗发誓。
“后来呢?”顾知涵追问。
“后来......”陈墨望向万家灯火的城市,回忆着说,“后来,我们一直生活在问荒村,弟弟带我玩泥巴,带我爬树掏鸟窝,带我去山上采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蘑菇,带我去欺负那些欺负过我们的孩子。”
“他小时候真的很闹腾,别人的家长不止一次上门,找师父的麻烦,质问师父,怎么管教孩子的。”
“我们也会被孩子的家长教训,扇我们巴掌,往往这种情况,一向温和的师父就会发飙,带着我们找上门,和对方讲讲道理!”
“反正,我们的童年挺快乐,我也在弟弟的一点点渲染下,变得会笑,变得开朗,变得爱说话,直到那个雨夜......”
想起那个雨夜,陈墨一双眸子愈发深邃,冰冷的气息肉眼可见。
顾知涵惊骇,一个人的气势,在一瞬间强到这种地步,简直不可思议,仿佛一柄无形的剑,随时可以杀人一样恐怖!
她无法理解,生活在山村,按理说没见过世面的陈墨,之前还憨厚老实的陈墨,为什么会拥有这样可怕的眼神,这样的气势。
如此转变,太夸张了!
陈墨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立马收敛气势,口吻歉意道:
“不好意思,刚才想起了一些不美好的事情。”
顾知涵定了定神,没去在意这种小插曲,反而饶有兴致追问,“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吗?”
“你想知道?”陈墨手指轻敲一下桌面,听起来有点意味深长。
“怎么,有条件?”顾知涵身体往后,靠着椅子,双手环抱胸前。
陈墨摇摇头,“没有条件,你想知道,告诉你也行,怕你不信。”
“你说,我有自己的判断。”
“行吧,那你知道,为什么问荒村只有我们一户人家吗?”
顾知涵咬了咬唇角,状在思忖,片刻后摇头,“不知道。”
说来也奇怪,在得知秦时的存在后,她一度调查过问荒村,根据某些部门的卷宗记载,问荒村曾有七十七户人家,在十多年前,陆陆续续搬走,现在只剩下一户姓秦的人家。
问荒村以前也不叫问荒村,而叫奇缘村,几百年来,山清水秀,资源丰富,土地肥沃,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
陈墨深深地与女子对视,一语惊人道:
“那个雨夜,雷声滚滚,问荒村七十六户人家,三百三十三人,被师父屠杀殆尽!”
轰隆——
原本祥和的夜晚,突然打雷。
顾知涵端着水杯的手有些颤抖,“这玩笑,一点不好笑。”
“玩笑......是啊,一个玩笑。”陈墨喃喃一声,旋即舒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想提升一下气氛,讲讲恐怖故事,好像吓到你了。”
“我......”顾知涵一百句脏话如鲠在喉,若非这人是秦时的哥哥,她早就一杯水泼了过去。
现在凌晨一点多,讲恐怖故事?
有病吧!
陈墨一笑而过,话锋一转,“其实,那个雨夜,我们在山上,由于地面太滑,弟弟一个不小心,摔下了山,好在被树枝接住,捡回一条命。从那以后,他变了一个人,变得乖巧了一些,变得爱学习,变得安静和温柔。”
“而我也明白了一些事,要去肩负一些责任,当一位真正的哥哥。”
后面的话,顾知涵听的云里雾里,但前面的话,让她一度紧张。
摔下山!
她不知道摔下去的位置有多高,可毋庸置疑,一定非常危险。
陈墨站起身,“最近一段时间,我会住在这里,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凝望男子走向次卧的背影,顾知涵眉头一点点紧蹙。
她总觉得不对劲,却说不上来,今晚的这些话,她也不知道可以相信几成,似乎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子,并不是真的憨厚老实。
独自在阳台上坐了一会,顾知涵才起身回到主卧。
这套房子一百五十平,有四个卧室,主卧还带着一个洗漱室。
秦时自己要求姐姐住主卧的,美其名曰,他平时爱睡沙发。
忙碌一天,顾知涵也是身心疲惫,公司被恶意诬陷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顾天择又时不时打电话给她,让她妥协,原谅顾一鸣。
没有洗漱,顾知涵一个后仰,躺在柔软的床上,右手遮住眼睛。
“呼......”
“一天到晚,真烦......”
“你们越让我原谅他,我越不会松口,慢慢耗吧,看谁耗得过谁!”
自言自语一会后,顾知涵衣服都没换,昏昏欲睡过去。
在秦时家里,她不担心顾天择夫妻找上门来,睡的还算安心。
......
清晨一大早,一股食物的香味弥漫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