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到老宅的时候,和颜看起来与老爷子很融洽,两人在下五子棋。
“哎呀,伯父~又欺负人家!”和颜气得撒娇。
老爷子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我才知道,原来陆野的棋艺不是最笨的。”
和颜一听这话,又气又羞说不完了,“等四哥回来,让他帮我报仇!”
老爷子正好看到顾言,冲她招手,“那正好,顾言给我当援军。”
和颜一听这话,狐疑的看向顾言,“顾言姐还会下棋?下得好吗?”
顾言淡笑,“还行。”
老爷子心情一好,难得毫不吝啬的夸奖,“什么叫还行?顾言刚进陆家那会儿,差点把老四给赢了!”
和颜惊诧,“这么厉害?顾言姐和四哥经常下棋吗?”
这话听起来挺正常的,但顾言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无非就是试探。
换做之前,她心里一定很虚。
但现在,她没有那份心虚,和颜对陆闻檀那么不忠,还屡屡试探她做什么?
“周末回来基本都会切磋的。”顾言回应了一句。
这是事实,除了这段时间几乎没玩,以前是这样的。
一开始,是陆野陪老爷子下,老爷子嫌他菜鸡,然后陆闻檀陪他。
结果老爷子又嫌陆闻檀炸鱼塘,气得吹胡子瞪眼。
偶然一次,她指导了老爷子一步,差点把陆闻檀赢了。
那次陆闻檀让她坐下,陪他下一局象棋。
他们俩的战局拉得有些久,陆野那菜鸡看着都嫌累,去后院打电话去了。
老爷子也嫌累,散步去了,让他们俩下完后把棋局拍个照片。
这样的次数,后来挺多的,几乎每个周末,陆闻檀总会和她下两局。
那段时间,陆闻檀每周都准时回老宅,为此,陆老还夸过她呢,说她果然旺家!
因为陆闻檀以前总说忙,周末回来的次数少,结果现在常回。
起初她和他下棋也挺和谐的,是后来,顾言被陆闻檀给吓了,逐渐不和他玩了。
她下棋有个优点和习惯,就是很擅长用炮。
她的两个炮,基本可以从头到尾都不被吃掉,还屡屡大杀陆闻檀。
某次,陆闻檀又被她的炮吃了后,眼神幽暗的看她。
顾言以为他生气了,准备道个歉,却听他嗓音沉沉——
【这么喜欢炮我?】
顾言那会儿愣愣的,因为那句话听在她耳朵里就是:
这么喜欢泡我?
矜贵儒雅的陆闻檀对她说出这句话,简直一道惊雷。
要知道那时候的她勤勤恳恳,当着陆野的保姆,在老爷子和陆闻檀跟前恭恭敬敬、谨小慎微,下棋半天别说看他的脸,连他每次拿棋子的手都不敢去看。
结果陆闻檀突然这样问她,惊得顾言当即心跳如雷。
她不敢回应,也不敢看他,只能装作听不见。
最后,还是她把他炮将了,双响炮,将死,无解。
顾言那会儿才抬头看陆闻檀,见他眸子微光,若有所思的瞧着她。
她是一刻都不敢停留,按着心跳,起身去厨房忙活。
从那次之后,她很少和陆闻檀玩了,尽可能干活、干活、干活,他问就是没空。
此刻。
和颜听完她的话,意外似的,看了看顾言,又看了老爷子,“那四哥好像很喜欢和顾言姐下棋哦?他那人一般不搭理人的。”
顾言心底笑了一声。
就是不动声色的想引导别人去怀疑她和陆闻檀的关系不纯?
她整理了一下沙发,很自然的淡笑,“不会,小叔只是工作的时候苛刻,在家还好。”
老爷子在那儿略微点着头,“只要没惹他,老四脾气还是可以的。”
顾言转身去了厨房,让他们俩继续玩。
过了会儿。
可能是老爷子累了,由何伯陪着去躺一会儿,和颜来了厨房。
“你先出去吧。”和颜冲张妈说话。
张妈讪讪的笑了笑,“和小姐,这个汤,老爷子等着喝的。”
和颜换了一副神色,不再娇俏,冷冷的瞥了一眼张妈,“你定时不就好了?”
张妈摇头,“不行的,要随时尝味儿,到老爷子喜欢的程度要立刻关火。”
和颜笑了一下,“你故意的?”
张妈诚惶诚恐,“和小姐别误会,我哪敢?”
“那你就出去!”
张妈捏着围裙,没动,一脸胆小,话倒是没少说:“和小姐,我的职责只是伺候老爷子,您要是实在需要场地,要不换个地方?”
和颜听出来了,除了老爷子的话,她都不听是么?
“和小姐是找我有话说?”顾言适时开了口。
和颜看着她,不置可否。
为了不牵连张妈,顾言洗了个手,出了厨房,去了前院的菜铺。
菜圃很大,棚外是看不到里头情况的。
顾言看自己新移栽的薄荷已经郁郁葱葱了,看着就心情好。
但和颜一开口,就让她心情不那么美丽了。
和颜问她:“顾言姐,你和四哥生活接触不多,但工作交集很密切,你会和那些秘书一样么?”
顾言浇着水,没抬头,“那些秘书?”
秘书,在有些人眼里,本身就是带着暧昧色彩的文字。
和颜此刻,就是最直接的试探。
顾言很坦然,“我只是兢兢业业配合陆总工作,不知道和小姐想表达什么。”
和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老爷子说顾言这个人性格软弱,总是低眉顺眼,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可和颜怎么看,一条都不符合。
就跟她一样,所有人都说她和颜娇软可爱,清纯无邪,却有明西风知道她的真面目。
顾言呢?有谁知道?
“陆野知道你是那样的人吗?”
顾言心头紧了紧,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她面上带笑,“和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和颜也不跟她拐弯抹角,“四哥的车上,有你的耳钉。”
顾言看过去,没看清她就收起了掌心。
难道是上次她从南都休息室被陆闻檀载回去那次?
“你常坐他的车?”和颜问。
顾言很快恢复淡定,“偶尔。”
和颜笑笑,“是吗?我以为你故意的。”
“就像我爸以前有个秘书,故意在车上落下手镯,大半夜的要我爸开车门陪她找,最后找进我爸裤裆里。”
顾言诧异的看着她此刻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