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崔家后,晏殊被眼前这座古色古香的巨大庄园所震惊,整个崔家宅院几乎占据了清河城北近三分之一的土地面积,里面大大小小房屋就有数百间之多,目前崔家长房与三房、四房都居住在这栋宅院里。
崔老爷子膝下有四子三女,四个儿子也早已成家立业,连长孙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从前只听闻崔家富可敌国,延续千年依旧屹立不倒,当真正见识了崔家这栋有百年历史的大宅院后,晏殊方才理解了富可敌国的真正含义。
崔家不愧是大隋四大世家之首,家大业大、人丁兴旺。
自从崔老在家族内部处决崔元章这个叛徒后,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其他几房原本都是各怀心思,大多对嫡出一房有些微词,崔老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二房一脉,也让其他几房彻底看清了形势,若他们敢有异心崔元章就是前车之鉴。
崔老带着晏殊、江辞刚回到府中,一行人刚巧从府中匆匆走了出来。
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崔老爷子,为首的青年快步冲到了他面前。
“祖父,您没事吧?”
崔老道:“好端端的我能有什么事儿?你带这么多人要去做什么?”
那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您老出门为何不与下人知会一声?刚刚您院子里的人说您突然不见了,孙儿带着人在府中仔仔细细找了一遍都没看到您的人影儿,这不正打算去找您呢。”
崔老想到刚刚被小镇子直接带走的场景,埋怨的朝他撇了一眼。
小镇子不以为意的站在晏殊身旁,正小声和晏殊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压根没空理会他。
崔老收回目光:“我没事,刚刚去城外接了个朋友,走的匆忙也就没和他们打招呼。孟生,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辞,乃是信阳府白鹿书院的学子,如今已经是江解元了。”
崔老率先介绍站在他身侧的江辞,那蓝衣男子在得知江辞的身份后目光倏然一亮,惊喜的看向他。
“前不久信阳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今年的解元郎不仅学富五车、才华横溢还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崔孟生,平日喜欢结交一些文人雅客,今日能与江解元相见实乃荣幸之至。”
江辞作揖道:“在下才疏学浅担不起崔公子如此赞誉。”
二人寒暄两句后,崔孟生的目光方才注意到站在崔老和江辞身后的那抹清丽身影。
晏殊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朝自己看来,礼貌的朝崔孟生点头示意,举至淡然从容,眼神清澈干净,丝毫没有拘谨羞涩之态。
当看清女子的容貌时,崔孟生心跳猛地加快了节奏。
“这位姑娘是?”
崔老道:“这位就是我时常提起的那位晏姑娘。”
崔孟生先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随即情绪激动的再次看向晏殊。
“在下时常听祖父提起晏姑娘,姑娘多次救他老人家于危难之中,这份恩情我们崔家没齿难忘,请受孟生一拜。”
话落,崔孟生拱手作揖行了一个大礼,晏殊忙出声阻止。
“崔公子不必多礼,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遇到崔爷爷时他身受重伤而我又刚好略通医术,身为医者救人也是我的职责。”
见晏殊端方知礼,并未以救命恩人的姿态自居,崔孟生对她的印象越发好了。
祖父只夸赞晏姑娘医术了得还精通厨艺做的一手好菜,竟没想到对方会是一位如此绝美的女子,单看她的容貌,即便站在崔家姐妹之间也是最耀眼夺目的存在。
江辞见崔孟生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晏殊,同样身为男人自是一眼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凤眸顿时阴翳下去。
他走到晏殊身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今早还觉得身子不舒服,现在可好些了?”
晏殊神情一愣,用奇怪的眼神瞥向江辞。
她今天早上有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好像没有吧?
不过一早大姨妈来了是真,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再加上小腹坠痛了许久,江辞难道指的是这个?
“现在已经好些了。”
崔老关切问道:“你身子不舒服怎么也不早说?天寒地动的在外面冻了这么久身子更吃不消了,快,咱们回府去。”
晏殊正要开口说自己身体没什么事,江辞却主动扶住了她的手。
“我还是扶着你比较放心,慢些上台阶。”
晏殊:……
咋感觉江辞有些怪怪的?着实把她整不会了。
崔老眼神微微一顿,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在江辞和晏殊身上来回扫了两眼。
晏丫头不会是怀上了吧?
沉思片刻,崔老对身旁的大孙子道:“孟生,吩咐下人把杏花苑整理出来,再让厨房那边准备一些对孕妇滋补的膳食。”
“难道是晏姑娘怀了身孕?”
崔老笑道:“你看那江小子紧张的样子就明白了。”
崔孟生的目光朝江辞和晏殊看了一眼,心里萌芽的涟漪悸动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子冰水,瞬间烟消云散了。
得知晏殊“怀孕”后,崔孟生掐灭了心里的幻想,帮着晏殊、江辞安排住处去了。
而崔老爷子先将晏殊、江辞请进了自己的书房内,他知道二人千里迢迢过来定然不是游玩儿的,想必是有什么事情相求。
“晏丫头,咱们得关系不用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晏殊道:“崔爷爷,我们来清河找您的确是有事相求。”
随后的小半个时辰,晏殊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崔老说清楚,江辞则大长公主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并分析了当下京城的局势。
崔老静静听着,偶尔也会询问几句,到最后神情越发的严肃起来。
这件事关乎到整个家族的命运,一旦他深入局中再想抽身就难了,而晏殊对他有救命之恩,若他不出手帮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江辞盯着崔老的神色看了一阵儿,心里猜到崔老此刻再纠结什么。
“最近崔家管辖的漕运上是否丢失了一批官盐?”
崔老眼睛微微一眯:“你怎会知晓此事?”
这次他出门一个多月就是为了处理此事,这批盐是出自崔家盐田,而走的漕运和护航的保镖也都是崔家产业,此事本做的很隐秘,商船在行至半路时被一批来路不明的劫匪所劫持,商船上数万斤运往京城的精盐全部被洗劫一空,目前那批劫匪的下落尚未查清,他此次回府本打算是准备安顿好府中事宜就动身去往京城的。
让他震惊的是江辞怎么会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