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二人的谈论无果,晏殊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时候不早了,带我去见魏央吧。”
江辞也不想逼她太紧,眼下他要肃清玄宗门,从外祖手中拿回主动权,理性考虑,在这些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他的确不该惊扰她的生活。
江辞带着晏殊轻点脚尖飞身落入了隔壁的宅院里。
“我带你过去。”
晏殊点了点头,跟随江辞到了靠近花园的一处宅院里。
屋内有一名妇人和一名小丫鬟伺候着,见江辞走进来二人立刻上前。
“参见公子。”
“公子,您可算来了,魏姑娘高热不退,大夫给开的退热汤药根本喂不下去,再这么下去怕是情况不妙啊。”
江辞冷声吩咐:“你们先去门外候着,有事情会吩咐你们。”
那妇人立刻带着小丫鬟退出房间。
江辞对晏殊道:“我不方便在此,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就喊我一声。”
晏殊朝床榻上的魏央看了一眼:“好!”
等江辞离开后,她径直走到床边开始查看魏央的情况。
伤口很深诱发了感染,现在主要就是消炎降温。
江辞站在回廊下,静静等着屋内的人有所回应,约莫两刻钟后,房内终于传来脚步声。
“吱呀!”
屋门被打开,晏殊缓步走了出来。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时辰内就能逐渐退热,这里晚上要安排人时刻盯着。”
晏殊揉了揉肩膀,目光平静的看向江辞。
“我可以离开了吧?”
“我送你回去。”
晏殊摆了摆手:“不必了,江府距离我家不远,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对了,若她醒来吵闹着喊疼就去找其他大夫,这种小事儿不要来打扰我。”
话落,晏殊径直朝院外走去,江辞紧跟了上去。
“天色太晚,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我将你送到晏府门外,若嫂嫂不想与我同行,我跟在后面就是。”
晏殊见他执着的要跟着,索性加快脚步走在了前面。
月色如一汪清水,余晖洒向幽静的小巷,寂静的夜下只有雨后蛙鸣,江辞默默跟在晏殊身后五米之外,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背影。
恍惚间,他总有一种错觉,他们不该是这样陌生的样子,他很想记起那两年时间发生的一切,他们究竟一起经历了什么?
“我到家了,小叔回去吧。”
江辞朝晏家大门看了一眼:“你先进去。”
晏殊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到自家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晏淮听到敲门声立刻起身,穿戴好衣裳就走了出来。
“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三哥,是我。”
“小妹?”
听到晏殊的声音,晏淮满脸惊讶。
一个时辰前他们才一起从小妹的空间里出来,小妹何时出去了?
晏淮急忙上前将大门打开,看到晏殊站在门口,她的身后还跟着一抹熟悉的身影,晏淮仔细盯着那人看了一眼,确定是江辞没错。
“江公子这么晚怎么会来我家?”
江辞的目光从晏殊身上收回。
“我找嫂嫂有事相帮。”
晏淮的目光朝晏殊看了一眼:“如今江焕已经不在人世,我家小妹与江家按道理已经没什么关系,江公子前程似锦,我们普通百姓就不去高攀了,小妹,咱们回家吧。”
晏殊点了点头,跟着晏淮一起回了晏家。
等晏家大门徐徐关上后,江辞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沉思起来。
不仅是晏殊对他态度疏离,连晏家人对他的态度都异常冷漠,话里行间都是想与他撇清关系的心思。
而他了解到的,晏家人之前对他的态度并非如此。
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或是外祖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江辞眸色越发清冷,忍了这么久,等乡试过后是该收网了。
兄妹二人回到家中,晏淮亲自送晏殊回了后院。
“小妹,是江辞把你带出去的?”
晏殊解释道:“今日刘寒月替我出气将魏央打成重伤,城内的几位名医都束手无策,江辞便想到找我帮忙。”
晏淮冷哼一声:“他失忆了竟还知道你医术高明?今日在胭脂铺子若不是刘二公子及时出手,还不知那魏央会怎么伤害你呢,江辞凭什么让你去救她?”
晏殊笑了笑:“三哥别生气,正是因为刘寒月替我出了恶气,我才不能看着永定侯府因此事受到牵连,所以魏央不能死在刘寒月的手里,而且我为她治病也是有条件的,江辞答应会尽快送魏央离开信阳府,并保证从今往后不会让她出现在我面前,江辞是言出必行的人,他既然承诺了自是会做到的。”
晏淮看了晏殊一眼,小妹虽然在这半年间从不主动提起江辞,可他们都明白在小妹心里一直是有江辞的。
原本以为江辞失忆后二人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如今还是遇上了。
——
接下来的日子,晏殊继续忙碌起来,将所有精力都投放在种地和做生意上,时间被填满后也就不会东想西想的。
一晃眼乡试的日子终于到了。
今年温玉堂也要下场,他是半坡村目前唯一的秀才,村民们也对他给予了厚望。
乡试的前一天,晏殊、柳文娘、许霜雪三人一起帮温玉堂准备入场所需的东西。
晏淮明年准备参加院试,眼看温玉堂即将进入人生最重要的路口,不免也有些感叹。
二人平日在书院的关系很好,晏淮有不懂的地方也很喜欢去请教温玉堂,而温玉堂心里一直很感激晏家人对他们兄妹二人的照顾,所以只要他懂的地方都会言传身教的传授给晏淮。
乡试的前一晚,晏淮邀请温玉堂来家里做客。
柳文娘、晏殊一起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席间晏家人纷纷宽慰温玉堂心情要放轻松一些。
晏二生显得很高兴,就像是自己的儿子要去参加乡试一般,席间连喝了几杯白酒。
“玉堂啊,你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二叔相信你迟早会读出名堂的,如今你还年轻,该努力的已经努力了,等入了考场一定要照顾好自个儿的身体,我听说有些考生由于身子骨太弱,最后出考场时被人抬了出来。”
晏武笑道:“爹,您别瞎操心了,玉堂身子骨好的很,他虽然整日在书院读书,但影四师父传授的武功也从未落下,如今和我打个百十来回难分胜负。”
晏二生嘲笑道:“你还好意思说?玉堂的主要心思在读书上,每日抽出那一点时间练习武功,你小子每天大把时间都用来舞刀弄枪,结果才和玉堂打成平手,你小子羞不羞愧?”
晏武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
“您可别拿我和身边这些人比,他们一个个都是怪物一样,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机灵鬼儿,可比不了怪物啊。”
自己的三弟、小妹,江辞、温玉堂还有那个妖里妖气的刘寒月,哪个单拎出来都不是正常人,他和这些人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