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馨小跑着走到佟掌柜面前:“佟掌柜,你没事吧?”
佟掌柜摇了摇头,感激的朝晏殊看去,自家三姑娘不会武功,刚刚那茶盏必然是晏姑娘投的。
刘元馨面露不悦的看向魏央:“这位姑娘,我们胭脂铺子不欢迎你们,还请你们立刻离开!”
魏央的丫鬟不服道:“哼,一个小小商户,若得罪我家姑娘,别说砸了这间铺子,就是要你们的狗命也无人敢阻拦!”
晏殊道:“如此说来想必你家主子的身份非同一般,怎么之前从未在信阳府见过?”
看那为首女子的穿着打扮的确非富即贵,她觉得那女子有些面熟,但如此傲慢之人,若之前见过的话不会没有一点印象。
丫鬟昂着下巴一脸鄙夷的扫了晏殊一眼。
“我家姑娘乃是大长公主与永安侯之女昭阳郡主,你一个乡野村妇怎么可能见过?”
晏殊挑了挑眉,目光转向魏央脸上,将眼前这张还算秀丽的面容与记忆里那个肤色黢黑的小士兵联系到一起,还真是她。
“原来是魏姑娘啊,难怪觉得那小丫鬟骄横无礼的架势似曾相识,果然,什么样子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狗,连你的丫鬟都学到了你的精髓呢。”
魏央的目光顿然一冷,直勾勾盯着晏殊。
“许久未见,晏姑娘还是如此牙尖嘴利,只是如今没有阿辞护着,你一个乡野村妇在本郡主面前还有什么资格放肆?哦,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阿辞来信阳府了吧?呵呵,我是跟随阿辞一起来的,这半年多我们二人的感情急速升温,他待我更是温柔体贴,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连来信阳府参加乡试都要带我一起前来,说是已经习惯了我陪同在身边,不想经历离别之苦。”
晏殊垂落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压下心里涌起的不适感。
“那我就祝愿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魏央最痛恨的就是晏殊这种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什么事情在她眼里都微不足道一样。
一个卑贱的乡下野丫头,凭什么摆出如此清高的姿态?
“晏殊,本郡主乃是皇上亲自册封的二品郡主,你一介白衣见了本郡主还不下跪行礼?”
刘元馨见魏央咄咄逼人,气愤的出声道:“任凭你一张嘴随口胡说,我们如何确定你真的是郡主?谁家堂堂郡主像你这般飞扬跋扈毫不顾忌皇家颜面?”
魏央扯了扯唇角,亮出一块腰牌。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大长公主府的主人令,见此令牌如大长公主亲临,尔等若敢抗旨不尊就是藐视皇家威严,是想掉脑袋不成?”
刘元馨看了一眼令牌,眉心紧紧蹙了起来。
这蛮横不讲理的女人竟然真的是郡主?
魏央的丫鬟越发神气的指着晏殊:“我家郡主让你跪下,听不懂人话?”
晏殊冷淡的朝魏央看了一眼。
“这里不是京城,即便大长公主是皇亲国戚,她的手还伸不到信阳府的地界来!”
魏央深吸了一口气,冷冷一笑。
“ 今日本郡主就让你看清楚什么是皇家威严,什么是身份悬殊!在本郡主眼里你不过是一只蝼蚁,敢勾引本郡主的未婚夫,这笔账是该好好算一算了。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本郡主抓起来,若她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跟随魏央的几名侍卫径直朝晏殊围了上来。
刘元馨见此立刻跑到晏殊身前试图拦下这些人:“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姝儿姐姐与永定侯府夫人交情甚笃,你们若敢动她一下侯府夫人不会轻饶你们的!”
小姑娘眼下也有些慌了,可她不能见晏殊被这些人欺负而坐视不理,心里能想到认识的人里身份最高的就是侯府夫人了,毕竟整个信阳府都是永定侯说了算的。
魏央讥讽的笑了一声。
“本郡主身为大长公主之女,想弄死一个村妇何需永定侯点头?你若识相就躲远一点,不然本郡主把你一起杀了,动手!”
魏央再次下命令,晏殊握住刘元馨微微发颤的手:“佟掌柜,照顾好三姑娘。”
话落,她一把将刘元馨推给了不远处的佟掌柜。
“姝儿姐姐!”
刘元馨还要上前帮忙,被佟掌柜及时拉住,自家三姑娘心地善良不假,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令晏姑娘分心。
佟掌柜随即吩咐胭脂铺子里的小厮们全都上前帮晏殊。
那几个小厮早就压着一肚子怒火,见那魏央竟然扬言要杀晏殊,几人立刻拿起身旁趁手的家当就冲上前去,晏殊在那几名护卫靠近自己时,率先出手照着他们的面门挥出一把药粉,同时抬脚将其中一人踹倒在地。
几名小厮趁此机会举着手里的棍子狠狠朝那几人身上敲打下去,那几名侍卫吸入了大量迷药,想还手但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任凭那几名小厮追着猛打。
“真是废物!”
魏央面色铁青的朝手下几人瞥了一眼,随即决定亲自出手,飞身而起径直朝晏殊攻来。
“姝儿姐姐小心!”刘元馨大喊一声提醒。
晏殊看到魏央逼近,手中银针朝她身上射去,但魏央早有防备,凭借灵巧的轻功轻而易举避开,随即一个闪身来到晏殊面前,挥出一掌朝她胸口袭来,晏殊侧身闪躲,袖中匕首趁机划向对方。
“撕拉!”
晏殊的匕首划破了魏央的衣袖,对方目光里涌起杀意,下手更加狠辣。
二人交手了十几招,晏殊明显处于下风,她趁着魏央靠近自己时,手指间的一根银针狠狠刺入了对方脖颈处,而魏央也几乎同时挥出一掌拍向晏殊左侧肩胛骨。
一股钝疼伴随着巨大的推力,晏殊被这一掌拍的后退了数步,而魏央中了晏殊的银针胸口传来剧痛,口中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郡主,您怎么了?贱人,竟敢伤我家郡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我家长公主和永安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小丫鬟怨毒的瞪向晏殊。
魏央暗自使用内力想再次出手,今日她一定要亲手杀了这贱人,只有这贱人死了才能以绝后患,可刚试图催动内力,一股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她身子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郡主……”小丫鬟哭丧着脸上前拖住魏央的身子。
“您怎么吐了这么多血?是不是这个贱人对您做了什么手脚?”
魏央又吐出一口鲜血,目光阴鸷的盯着晏殊。
“你竟敢对我下毒?”
此刻,晏殊被刘元馨搀扶起来。
“是不是觉得心口像被万只蚂蚁啃食一般疼痛难忍?”
魏央神情一怔:“你究竟给我下的什么毒?”
晏殊呵呵一笑:“没什么,只是看不惯某些人张扬跋扈、为所欲为,这毒药不会要了你的小命,只是会彻底废了你的内力,从今以后只要你敢运功就会品尝到剜心刺骨之痛。”
魏央面色瞬间苍白,眼底满是惊惧。
“你胡说,我的内力……不可能消失。”
魏央强忍着剧痛再次运功,可只要她凝聚内力就会感受到胸口剧烈的疼痛,疼的她忍不住低吼出声。
她满眼血红,充满恨意的盯着晏殊:“贱人,你竟然敢废本郡主的武功,本郡主是不会轻易放过你!”
晏殊讥讽的扯了扯唇角。
“魏央,我知道你向来自负,却没想到你如此蠢笨,你要明白这里不是京城,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永定侯府管辖的地界即便大长公主亲临都无济于事,若今日我在此处杀了你,你猜一猜,你那位尊贵的母亲能不能为你报仇?”
魏央眸子里闪过一丝迟疑:“你不敢,若你敢动我阿辞不会放过你的!呵呵,如今在他面前我才是他最在意的人,而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若我今日在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定会亲自杀了你!”
晏殊沉默下来,她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魏央说的没错,在如今的江辞眼里,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他若真的对魏央动心了,势必会为了魏央杀了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门外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
“本公子倒是要瞧瞧,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动我的人!”
晏殊、魏央以及铺子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朝门外看去。
一身红色锦袍的少年缓步走了进来,他那张精致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笑意,目光朝魏央瞥了一眼。
“原来是昭阳郡主在这里大放厥词。”
魏央打量了刘寒月一阵儿:“你认识我?你是什么人?”
刘寒月没再理会她,径直走到晏殊身边,一双桃花眼在她身上打量了片刻。
“受伤了?”
晏殊的手捂着被打伤的左侧肩膀,目光朝刘寒月看去。
“你怎么来了?”
“碰巧路过,看到你的马车就进来了,这伤是她打的?”
刘元馨见刘寒月来了,立刻化身晏殊的嘴替。
“二公子,就是这个疯女人打伤了姝儿姐姐,这个疯女人还扬言要杀了姝儿姐姐呢,若不是姝儿姐姐精通岐黄之术及时给她和她的手下们下了毒,只怕此时早已经被他们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