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寒月带着晏殊出了侯府,一路朝着信阳府南郊城外而去。
晏殊坐在马车内,看到他们已经出城,疑惑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年。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刘寒月挑眉一笑:“还怕我卖了你不成?”
晏殊如实道:“我今日还有其它事要去做,不能在外面耽搁太久。”
“放心吧,一会儿就到了。”
晏殊见刘寒月不肯说,既然已经出了城便也不再多问。
马车出城又行驶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刘寒月率先下了马车,晏殊随后踩着杌子走了下来,此刻,他们这辆马车停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四周则是一望无垠的田地。
晏殊四下扫了一眼,疑惑的看向刘寒月:“这里是?”
“这里是刘家在南郊城外最大的田庄,合计有一千多亩良田,我打算将你给的那批马铃薯种在这里。你看那边,穿过这片田地继续往东边那个方向便到了城外的三十里镇,这个镇子率属于信阳府管辖,镇子上总计有五十万公顷肥沃的良田,冬季这场大雪缓解了北方的干旱,我知姐姐手里必然还有马铃薯的种子,若等春季时将三十里镇的那片良田全都种上马铃薯,除去分给当地百姓的粮食之外,剩余的那批粮食我愿与姐姐五五分账,自然,也包括刘家这庄子上的一千亩粮食所得,如何?”
晏殊神情微动,五十万公顷的良田若能都种植上马铃薯,以明年的天气变化必然会是个丰收年。
沉思了片刻,晏殊道:“我可以与你合作,不仅如此,我手里除了马铃薯之外还有其它高产的粮食、蔬菜、水果种子,这些都可以无条件的交给刘家,另外我在信阳府所做的药材、胭脂生意所获利的收益都可以分给刘家一半。”
刘寒月目光含笑的看着她:“如此大的诱惑,条件是什么?”
“刘家的兵权。”
刘寒月眸色微沉:“给江辞?”
晏殊摇了摇头:“给我!”
如今江辞失忆,他那边的变故太大,为了确保永定侯府的安全,她亲自拿到兵权才是一份最好的保障。
这三年,她可以协同刘家将空间里一些产量高的粮食、蔬菜、水果大面积栽种出来,将信阳府打造成大隋的粮仓,即便她今后不在江辞身边,也算是完成了协助他登基称帝的夙愿。
刘寒月沉默了一阵儿,目光望向远方的一处山峦。
他何其聪慧,自然明白晏殊这么做的用意。
江辞失忆了,所以晏殊不能确定以江辞的心性,若今后登基称帝会不会拿刘家开刀,所以刘家的兵权交给此时的江辞,无疑是赌上了整个刘家族人的性命。
可她终究是一心想帮助江辞的,即便最后她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也甘之如饴。
若整个信阳府都能推广马铃薯的种植,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就能养活更多的百姓,民生富足一直是刘家历任家主的夙愿。
刘寒月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轻嘲。
“姐姐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不过我更想要的是另外一件东西。不过不要紧,我们都还年轻,未来的变数还很多。走吧,送你回城去。”
“兵权的事……”
刘寒月停下脚步,侧身朝晏殊看了一眼。
“姐姐所求的,我自是会答应。原本我家老爷子已经有心扶持江辞,只是与江辞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我们身后是整个刘家百年基业,如今的局势每走一步都要步步为营。”
如今晏殊这个提议倒是折中了一下,兵权交到晏殊手中,也算是给了刘家一份保障。
江辞那么精明的人,即便失忆了也不会轻易任人摆布,他必然会弄清楚失去的那段记忆,届时晏殊就会成为刘家与江辞之间斡旋的关键所在。
他不相信江辞,但他愿意相信晏殊。
晏殊小跑了几步跟上刘寒月。
“谢谢,你放心,我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
刘寒月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俯下身凑到晏殊面前。
“姐姐既然不要江辞了,何不看看身边人呢?”
晏殊故作认真的上下打量了刘寒月一番。
“二公子着实太娇嫩了些,娇花嘛向来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焉。”
刘寒月撇了撇嘴角。
“多新奇的拒绝理由。无碍,小爷什么都不缺,尤其是时间。”
晏殊被他身上的自信逗趣的笑了笑,刘寒月也是扬眉笑的满面春风。
“南宫燕说的没错,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
接下来的两日,晏殊在信阳府内忙的不可开交,去了一趟刘府,刘夫人、刘家三姐妹见到她皆是欢喜不已。
晏殊这次上门准备了五百套护肤品交给了刘夫人,算是解了当下胭脂铺子的燃眉之急,晏殊还向刘夫人承诺年后会继续往胭脂铺子和京城那边供应护肤产品,刘夫人这才放了心。
随后晏殊又趁着晏淮的书院休假,兄妹二人租了几辆马车将空间里收割的草药送去了制药作坊,许晚年趁机将这两个多月在京城卖六味地黄丸的收益和晏殊核对了一番。
京城富饶之地,许晚年将每瓶六味地黄丸标价二十两银子,短短两个多月已经在京城打出了名声,去除成本后总共赚了两万三千多两银子。
马上要过年了,许晚年按照之前谈好的分成分给了晏殊应得的收益。
拿到钱,晏殊又马不停蹄带着晏淮在信阳府买了许多年货,一切准备妥当后,在腊月二十八一家人一起回了半坡村,其中还有刘寒月和他的几名贴身暗卫。
刘寒月乘坐一辆马车,晏殊、许霜雪、小莲三人乘坐一辆,晏淮、晏文兄弟二人坐在前面赶车,和风、南枝等刘寒月的贴身护卫则骑马跟在马车前后护送。
许霜雪朝后面那辆马车瞅了一眼,有些好奇的看向坐在身侧的晏殊。
“小妹,刘二公子为何要和咱们一起回去啊?马上要过年了,他家里人难道就让他这么出来?”
晏殊笑了笑:“小公子不知人间疾苦,想下凡尘来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至于侯爷和世子对他向来宠的紧,永定侯府想必也没人能管得了这位小祖宗。”
许霜雪意味深长的看向晏殊,她倒是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两日她看的出小妹的心情不怎么好,虽然小妹表现的和平常无异,可眉宇间的惆怅是瞒不过人的,他们夫妻大致猜到原因和江辞有关。
以江辞从前对小妹的态度,断然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回到信阳府,更不会让她和刘寒月结伴而行,所以他们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比起江辞她倒是认为二公子与小妹更为般配,二公子虽出身侯门,却并非那种在乎门第之分的人,何况小妹与他的继母交情深厚,若今后能嫁入侯府,这婆媳之间的矛盾自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