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烜鄍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你……,好吧,既然你不知道她的身份,那我今日就亲口告诉你,她是大长公主的义女昭阳郡主,她女扮男装来军营里是我授意的,你应该也知道长公主对这个义女的疼爱,你将她打成重伤长公主岂会善罢甘休?”
江辞冷笑道:“这里是军营,她一个郡主女扮男装混进来,谁会知道她的身份,如今她罪行累累皆是证据确凿的事,即便是杖毙了她长公主也说不出错来。还有,军营里纪律严明,即便您是我外公也不该坏了规矩,若不想让她死在这里,您趁早还是带她离开的好。”
凤烜鄍绷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好,我这就带她离开!”
“凤……凤爷爷,您终于来救央儿了,央儿……央儿是冤枉的……”
卫央已经被打的甚至涣散,随时就可能要昏厥过去,在听到凤烜鄍的声音后,她努力睁开眼皮,朝着凤烜鄍求救。
若不是她从小习武,就刚刚挨那三十军棍她必死无疑。
江辞竟然是真的想让她死……
“央儿别怕,凤爷爷不会让你有事,来人,将昭阳郡主带下去,找最好的军医为她疗伤!”
凤烜鄍的手下立刻将卫央抱下行刑台,他临走之前冷冷瞥了江辞一眼。
“阿辞,你最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别忘记你身上背负的责任!”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不劳外祖操心了。”
凤烜鄍见江辞油盐不进,目光朝晏殊看去,看来他是低估了这丫头在阿辞心里的地位了。
因为担心卫央的伤势,凤烜鄍没有多做停留,留下一句警告就离开了。
江辞随后将余下的那些逃犯分别处以不同刑法处置了,齐王的人全部处决,那些与齐王无关的妇人孩童则全部送到旁边农场里,会有专门的人看守她们,若有心改正会给她们一次活命的机会,若还想着继续逃走就会直接就地处置。
有了这次经历,这些妇人们再也不敢想着逃跑了,她们最近在外面吃的苦远远比在农场里多,之前之所以跟着那帮汉子逃跑,纯属是被臻娘那女人忽悠了。
这些逃犯处置后,对军营里的士兵们也起到了威慑的作用,他们见识了江辞领兵打仗、骁勇善战,也见识了他赏罚分明、狠辣果决,原本因为江辞年纪小而对他有所轻视的士兵们,在经历了南渭府战役和今日处决逃犯后,对他已经彻底折服。
留下一众士兵们继续操练,晏殊和江辞作伴一起出了军营,朝着附近开垦的良田走去。
“你带来的五十万斤马铃薯,我想留下一部分作为明年三月份的种子,还有那个玉米,今年错过了时间,等明年十月份,将这里开垦出的几百亩良田全都种植上,娇娇,有了这两种粮食,我们就可以再多养一支军队。”
晏殊笑了笑:“崔老临走时曾答应会给你送一批粮草过来,算算日子最迟下个月就能送达这里,南渭府如今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下,从南渭府那边再征一批士兵倒也不难。”
江辞赞同的点了点头:“今年的形势比去年还糟糕,南渭、容城都处于较为干旱之地,粮食种不活,四处都是断粮断水,只要我们开出的条件足够诱人,百姓们自然会来投靠。今日我便给幻樱书信一封,此事让他去安排。”
话落,江辞抬手将晏殊额侧被风吹散的碎发勾到而后,宠溺的伸手搂上她的腰。
“娇娇似乎并不好奇我外祖父还尚在认识。”
晏殊笑了笑:“之前我曾好奇过,为何江湖中神出鬼没的玄宗门会听命与你,据我所知玄宗门自创建以来并未与朝廷中人有何往来,直到刚刚我看到玄宗门弟子称呼凤老将军为宗主,之前很多疑惑的地方也就有了答案,狡兔有三窟,凤家在朝堂兴盛百年,皇家对他们存的什么心思他们又岂会看不出来?所以暗中培养一些自己的势力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听说当年凤老将军被老皇帝下令收押进了刑部,处决时更是由赵家和刑部侍郎亲自到场行刑,凤老将军是如何从中脱困的?”
凤家满门被灭,原书中是有提及的,虽然是回忆中的人物,但因为先皇后以及凤家蒙受不白之冤,凤家人处决时,城中百姓纷纷跪在午门外叩首送别凤老将军,所以这一段有特别描述过。
书中并未说凤老将军没死,因为是女主视角的甜宠文,江辞这边的事情描述的也不会那么仔细。
“当年在刑场被斩首的是我外祖父的影卫,每一位凤家家主在十岁左右就会挑选一名贴身影卫,这名影卫的相貌必须与主子有七分相似,再加上影卫常年跟在主子身边学习他的一言一行,所以稍加掩饰就能以假乱真。外祖之所以活下来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我,他明白凤家和我母后一旦倒下去了,我这个被凤家扶持上位的东宫太子就彻底成了废子,老皇帝不会管我,甚至巴不得我早些下去与母后为伴,只有他活着我才能活着,母后和凤家的仇才有机会报!”
“这么说来凤老将军应该很疼你才对,可我刚刚见你与他之间似乎有些隔阂。”
江辞拉着晏殊走到不远处的小溪旁边,这里有几块光滑的大石,头顶上还有树荫,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二人坐在一块大石上,江辞握着晏殊的手不肯放开。
“小时候我是很敬重外祖父的,虽然他很严厉,那时我身子不好还要在他严格的教导下整日学武,我知道自己肩上背负着母后和凤家几百人的性命,只有我变得强大了才有报仇的机会,所以无论外祖给我下达什么任务,我都会尽力完成,直到我得知江焕为我而死后,便与他的关系彻底恶化了,是他安排江焕以命换命来打消赵氏的追杀,与其说是恨他不如说是恨我自己,走在这条路上,有太多无辜的人因我而死,江焕的父母对我有救命之恩,最终他们的儿子还要为我赴死,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活着除了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晏殊握紧了江辞的手,原来在她刚穿书而来时他正经历了心灵最残酷的折磨。
“你把江焕视作兄长,他代替你去赴死必然也是真心将你当做弟弟看待,一个哥哥想要保护自己的弟弟,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阿辞,这也许不仅是凤老将军的主意,而是江焕自己的决定。”
江辞伸手将晏殊拥入怀里:“或许你说的对,但我与他终究难以回到最初的情分,他再也不是我幼年时崇敬无比的威武将军了,娇娇,如今我的身边只有你了,我们一定要长长久久、白首不离。”
晏殊伸出双手主动环抱着他的腰,想说一句违心的话来宽慰他,可话到嘴边却始终吐不出来。
她不想欺骗他,不能给他太多的期望。
江辞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儿:“对了,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我们何时去青云山?”
晏殊道:“你没发现我最近身体好了许多吗?”
江辞时刻关注晏殊的身体状况,近段时间她的内伤的确逐渐在好转,气色好了很多,人看着和之前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可他心里莫名就是觉得不安,哪怕她已经痊愈了,还是想亲自带她去青云山一趟。
“就当去散心了,你和我说过你的生父是青云山的修士,我也想去见一见未来的老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