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轩离开永定侯府后,便乘坐马车前往南祥街那家珍馐斋,从永定侯府到达珍馐街的路上会经过信阳府的一条内城河。
就在夜澜轩的马车途径这条内城河时,马车突然一阵剧烈摇晃,驾车的马狂躁的嘶鸣几声,夜澜轩双手紧紧的扶住车壁。
“怎么回事?”
“殿下小心!”
外面传来护卫的大声提醒,下一秒,一支箭羽嗖的一声从车窗射了进来,夜澜轩身体猛地滚落地面,方才避开了那支箭羽的攻击。
“砰砰砰”
数十支箭羽同时射向车壁,那架势明显是取他性命来的。
夜澜轩眸底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从腰间抽出佩剑砍向不断射来的箭羽,外面刀剑“铮铮”“锵锵”的碰撞声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
究竟是谁要暗杀他?
夜澜轩脸上冒出一层冷汗,抬手挑开车帘想要查看外面的局势,时刻有一双眼睛正在冷冷盯着他,就在他的手刚挑起车帘一角,一支弩箭“嗖”的一声朝他射来。
“啊!”
弩箭刺入了他的左肩胛,撕裂的疼痛感顿时袭来。
夜澜轩身体后昂狼狈的跌坐在马车里,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惊恐之色。
外面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夜澜轩整颗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今日出门他只带了八名护卫,此时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朝马车走来,夜澜轩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右手紧紧握住了剑柄。
车帘猛然被人挑开,刺目的亮光照射进来,夜澜轩眯了眯眼,挥剑朝那人刺去。
对方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被同色的黑巾遮掩,只露出半截高挺的鼻梁和一双邪肆的眸子。
这双眼睛……
正在夜澜轩失神之际,黑衣人甩出腰间的鞭子“嗖”的一声缠住了夜澜轩的脖颈,稍一用力就将人扯下马车。
“咚”
夜澜轩惊呼着在地上滚了几圈,因猛烈撞击,身体一阵剧痛。
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若敢动我分毫我必让你们生不如死!”
黑衣人走到他面前,抬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带着上位者的姿态鄙夷的看向他,挥起蛇鞭再次狠狠落在夜澜轩的身上。
“我的三殿下,都成了丧家之犬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呢。”
夜澜轩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你们……你到底想怎么样?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明白,杀了我你们也休想活着离开信阳府。”
“呵呵,我们只不过是刀尖上舔血的杀手,杀了你最多也就是舍了这条命,若是能拉你这个最受宠的皇子做垫背的,老子即便死了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夜澜轩心里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沿着背脊缓缓蔓延至全身。
“只要你肯放我离开,本殿能让你活着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哼,放了你,好让你卸磨杀驴?老子可没这么蠢,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落,黑衣人的鞭子再次挥舞,狠狠朝夜澜轩身上连甩了几鞭子。
蛇鞭看似柔软如灵蛇,实则上面有一层细如发丝的倒刺,甩在人身上犹如万根针扎下来,不过片刻夜澜轩已是血肉模糊。
黑衣人眼看差不多了,抬头朝屋顶摆了下手。
片刻功夫,刘寒舟带着百名精兵朝这边策马而来。
“给我拿下他们!”
刘寒舟大手一挥,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蜂拥而上。
黑衣人嫌弃的扫了夜澜轩一眼,又朝他腰上狠狠踢了一脚,这才招呼手下一声,轻点脚尖飞身而去。
数十名黑衣人没有恋战,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寒舟翻身下马,面露担忧的冲到夜澜轩身边,将身受重伤的夜澜轩搀扶起来。
“殿下,您怎么样?是卑职救驾来迟,您坚持住,卑职这就送您去医馆。”
话落,刘寒舟立刻将夜澜轩背起来上了那辆马车,吩咐手下驾车快速离去。
夜澜轩受伤之事很快传到刘彬耳里,他火速赶去了恒大夫开设的医馆。
看到满身鞭伤、皮开肉绽的夜澜轩,刘彬眼神闪了一下。
那小子下手可真狠。
“殿下!”
夜澜轩悠悠转醒,身子刚挪动,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袭来,疼的他痛呼了一声。
“该死,究竟……究竟是谁要害本殿?”
刘彬、刘寒舟父子二人恭敬站在床边。
刘寒舟道:“殿下,那批人似早有准备,在伤了您之后迅速撤离,如今下官已经派人满城搜捕。”
刘彬紧跟着道:“殿下的身体要紧,最近还是好生在府中养伤为好,下官会安排一批人暗中在您的府邸保护您的安全。”
夜澜轩冷冷盯着刘彬看了一阵,见刘彬神情镇定,似乎对他被暗杀之事并不知情。
想他刘彬也不敢在信阳的地界让他出事,只不过那杀手训练有素,到底是谁派来的?
是老五、老六还是南渭府那个废物?
前段时日那废物在回城的路上也遭遇了一场刺杀,如今生死未卜,此事并非母后所为,十有八九就是老五、老六干的好事。
他们难道还想杀了他不成?
想到此,夜澜轩心里有些烦乱。
和刘寒月的婚事必须尽快定下,直接将她带回京城完婚,安全起见,此地已经不能继续逗留了。
且父皇身子日渐衰弱,京城那边也要尽快布局才是。
——
傍晚
刘彬、刘寒月父子二人一起回到侯府。
刚进门,刘彬便吩咐人去将刘寒月请过来。
等着刘寒月的空寂,刘彬的目光落在刘寒舟身上。
“此事你也参与了?”
刘寒舟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儿子提前并不知情,是二弟在出府之前派人通知我的,我心知他下手没个轻重,便带着一批人匆匆赶了过去。”
刘彬轻叹了一声:“这个夜澜轩也着实难缠,看样子他是非要和刘家结这门亲事不可。老二心高气傲又爱记仇,我真担心夜澜轩继续纠缠下去那小子真敢宰了他。”
刘寒舟道:“二弟虽然小性子多了些,但他聪慧过人,并非冲动行事之人,今日暗中刺杀夜澜轩到是个不错的办法。夜澜轩被暗杀后内心必然惶恐不安,怕是不敢继续在信阳府久留下去,此次趁着他受伤之事,咱们可祸水东引,将此事推到别人身上。”
刘彬沉思了一阵儿。
“等那小子来了问问他的意思吧。”
“问我什么?”
刘寒月此时换上了一身月色长袍,一头长发仅系着一根同色发带,齐腰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腰间。
若不是开口时是低沉悦耳的男声,这身中性打扮着实雌雄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