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在回家的路上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即便被江辞的大氅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身为医者,这种情况她太熟悉了。
她的身子紧贴在江辞怀里,身上异常滚烫,江辞很快察觉到她的体温不太正常。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发热了?”
晏殊有些恹恹的嗯了一声,鼻音有些重:“应该是着了风寒,你不要靠我太近,小心被我传染了。”
她努力撑着身子想离开江辞的怀里,后者却霸道的将她勾回来。
“生了病就不要操心其它事情,安心眯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晏殊感觉自己的体温再持续走高,身体开始微微寒颤,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强撑着这具酸软无力的身子,索性也就窝在江辞怀里闭上眼休息。
身下的马儿速度快了一些,江辞想尽快赶回去,又担心颠簸的太狠会让她更难受。
还好半坡村已经不远了,半刻钟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家门口。
江辞抱起晏殊轻踩马镫飞落而下,晏家三兄弟和幻樱、无名等一行人也紧跟其后赶回来。
“二郎,我小妹怎么了?”见江辞抱着晏殊往家里赶,晏文、晏武、晏淮三人急忙出声询问。
“她着了风寒如今有些发热,我先送她回房休息,你们也先回隔壁去吧。”
后句话是说给幻樱、无明等人听的。
晏二生、柳文娘一直坐在堂屋里等着他们,听到门口有动静便急忙起身走了出来。
见晏殊卷缩在江辞怀里昏睡,脸色泛着病态,晏二生焦急的上前询问。
“殊儿这是咋了?”
江辞面对晏二生、柳文娘时,清隽的面容上露出内疚之色。
“阿姝因为出去寻我感染了风寒。”
听到是感染风寒而不是受伤之类的情况,晏二生、柳文娘都是松了一口气。
“先把殊儿送回房间再说吧。”
江辞应了一声便匆匆抱着熟睡的晏殊回了她的房间。
柳文娘也想跟上去照顾,晏二生叫住了她。
“今儿咱闺女不是买了红糖吗?煮一锅红糖姜水吧,让几个孩子都喝一点去去寒气。”
“好,我这就去。”
柳文娘去厨房忙活,晏二生则赶忙去生炭盆准备送到晏殊房间里取暖。
江辞把晏殊放在床上时,突然脱离温暖的怀抱,晏殊一下子被屋内的寒气冻醒了。
她迷糊的四下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江辞端来一杯温水:“身上可有治疗风寒的药?”
晏殊从空间取出一粒退烧药,眼睛却又沉重的闭了起来。
江辞坐在床边,伸手拖住她的后背将她轻轻拖起靠在自己的怀里。
“乖,把药吃了再睡。”
晏殊实在难受的厉害,又困又冷,一心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听到江辞的话,她强撑起仅有的一丝清醒将小药丸塞到嘴里,就着江辞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将药吞咽了下去。
“再喝几口?”
晏殊的脑袋在江辞怀里来回蹭了蹭,表示不想再喝了。
自从穿书后依靠长期饮用灵泉水,她极少会生病,一路逃荒几个月都能挺过来,没想到今天突然就倒下了。
江辞顺手将茶杯放在床前的方几上,他将棉被往晏殊身上扯了扯,沿着后脖颈包裹住她的身子,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好好睡一觉,我就守在这里。”
晏殊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心里觉得无比踏实,伸出双手环抱着江辞的腰,靠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晏二生、柳文娘、晏文、晏武、晏淮几人进了屋内时,就看到江辞坐在床边怀抱着床上的晏殊。
晏二生将炭盆放在靠床的位置,柳文娘和晏家三兄弟也都走到床边。
“殊儿身上可有治疗风寒的药?”
江辞道:“已经吃药了,刚睡下。”
柳文娘看了自家闺女一眼,因为高烧的缘故,那张俏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二郎,把殊儿放床上去睡吧,你也奔波了一日,我在灶房给你煮了一碗汤面,你过去吃一些暖暖身子,殊儿这边我看着就好。”
江辞朝怀里的人儿看了一眼:“不必了,我现在没什么食欲,阿姝畏寒的厉害,屋子里实在潮湿,她这么睡暖和一些。”
“可你这么抱着她自己也会吃不消的。”
柳文娘其实很想提一句男女大防,眼下他们还没成亲,举止如此亲密实在于理不合。
可想到江辞是真的担心自家闺女,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晏二生朝江辞看了一眼,扯了扯柳文娘的衣袖,眼神示意她去看自家闺女的手,就算熟睡了那双手也紧紧抱着江辞的腰。
柳文娘自然是看到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晏二生道:“那就先让二郎守着吧,等后半夜了我们再来替他。”
晏武朝手里端着的红糖水看了一眼。
“小妹这红糖水还喝不喝?”
“先放回灶房的锅里温着,什么时候殊儿醒了再喂她喝,咱们都别杵在这儿了,你们几个小子喝了红糖水就回去睡吧。”
晏二生赶走了三兄弟后,又交代了江辞几句便带着柳文娘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关上,屋内的烛光随着门缝里吹入的寒风轻摆摇曳,昏暗朦胧的烛光下一对璧人亲密相拥。
江辞的手掌放在晏殊的后背,掌心源源不断的热流输送到她的身体里。
晏殊隐约感觉到身子被一股热源温柔的包裹着,原本冰冷的手心脚心渐渐有了温度,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
半夜时,退烧药起了效果,她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身上也是黏黏腻腻的,这种感觉实在不舒服,也迫使她醒了过来。
晏殊缓缓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热的胸膛里,大脑短暂的空白后,目光上移看向躺在她身侧的少年。
“醒了?”
感觉到身侧的动静,江辞瞬间睁开了眼睛,因刚睡醒的缘故,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
见晏殊睁着一双犯迷糊的眼睛盯着自己,江辞俯身过来用自己光洁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退热了,饿不饿?”
晏殊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
“大概两个多时辰,已经是下半夜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浑身酸软无力,身上出了很多汗,我想沐浴换一身干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