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亲情打不动他,苏纪改变了策略,就算七殿下对陛下已经不念父子情份,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不信他没有丝毫想法。
“何况当年的巫蛊之案疑点重重,殿下只有回京才能找机会彻查此案,若先皇后与凤家真的是无辜的,能否翻案可全在您一念之间了。”
江辞神情默然的听完苏纪这番话,这就是小狐狸口中常说的画大饼吧,一个个还真当他是好糊弄的。
“苏大人对当下的局势有和看法?”
苏纪沉吟片刻,如实道:“北有戎狄进犯,南有苗疆部落蠢蠢欲动,内部有齐王造反,再加上今年天灾人祸频发,农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整个大隋深陷动荡,这几年想必都不会太平。”
“苏大人觉得就如今的局势,坐上那个位置能否守的住这大隋江山?”
“这……自古能者居之。”
江辞呷了一口茶水,淡淡笑了一声。
“苏大人并未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能者何在?你看看皇城那些天潢贵胄在做什么?皇子们争权夺利,权贵们骄奢淫逸,当今天子痴迷仙道,亲妖道、疏忠良,致使朝堂滥官污吏当道!呵,大隋已经病入膏肓了,大厦将倾、落日黄昏,这腐烂掉的果子我着实没兴趣啃。”
听了江辞这番话,苏纪一时竟无话反驳。
他虽远离朝堂却将大隋如今内部的情况看的真真切切,以他如此聪明通透之人,只怕早已经猜到陛下找他回去另有目的。
“七殿下,卑职奉命带您回去,若您执意不肯跟卑职离开,那卑职也只有另寻他法了。”
话落,苏纪周身一道强大的罡气震出,浑厚的内力化作无形利刃径直朝江辞袭去。
方木茶桌茶具剧烈摇晃,发出瓷器碰撞的刺耳声响。
江辞脚尖微动,抵在桌腿上,一道内力形成一层无形罡气,不仅护住了自己,也将即将碎裂的茶桌稳稳护住。
他猛然挥动手中茶盏“嗖”的一声朝苏纪面门飞射而去。
苏纪凌厉的眸底闪过惊诧之色。
他刚刚暗中试探过江辞的内力,并未发现他有武功,可如今他的身体却迸发出强大的罡气护体,内力远在他之上。
“砰!”
“咣当!”
在茶盏即将砸向面门时,苏纪收回思绪,身体敏捷的向后一昂,险险避开了茶盏的袭击。
茶杯砸向墙壁,茶水溅了一地。
苏纪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向眼前神色一派从容的少年。
“若苏大人想安全离开佩县,最好收起你的利爪,我这人最不喜别人在我面前猖狂,若不是看在苏御史的几分薄面上,此时苏大人已经是一具尸体。”
苏御史乃是苏纪的祖父,苏家祖上三代史官,家风清廉,在当年巫蛊之案时,苏御史曾为凤家伸冤撞柱以死明鉴,就凭这一点,江辞也不会取了苏纪的性命。
苏纪渐渐冷静下来:“是卑职冒犯了。”
“苏御史这些年没少弹劾靖安侯,又与登风楼的道士积怨已久,你们苏家虽只效忠天子,但在夺嫡之争中必然会受到牵连。当今天子时日无多,苏大人该好生为苏家的未来做打算了。”
苏纪脸色微变,祖父为人刚直,与靖安侯和登风楼那些妖道都有结怨,若三皇子坐上那个位置,靖安侯那卑鄙阴狠之人势必不会放过苏家,这也是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也许这位七皇子回京能成为破局之人。
眼见自己的武功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苏纪心里对江辞多了几分崇敬之意。
“七殿下虽从小生长在民间,可卑职看得出您绝不是甘愿平庸之辈,此次卑职来找寻殿下,一来是奉命行事,二来,是期盼着殿下能回到京城争取那个位置。就如您所言,我们苏家与靖安侯府水火不容,与登风楼积怨已深,若三皇子坐上那个位置,苏家必然会遭遇灭顶之灾,还请殿下给苏家指一条明路。”
江辞冷清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他静默的盯着苏纪看了一阵儿。
“将人带进来。”
片刻
幻樱带着一名身材颀长、相貌出众的少年走了进来。
苏纪抬头看去,当看清那少年的容貌时神情微怔。
“他……”
这少年无论是身形还是外貌,竟都和七殿下有七分的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