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认真的看向晏殊:“你可愿给我一次恋爱的机会?”
晏殊:“……”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以为江辞得知了她对婚姻的态度,会认为她的思想惊世核俗,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放弃?
江辞起身蹲在她身前,目光饱含情意的望着她。
“既然你们仙界男女会先谈恋爱了解彼此,那么你是否应该给我一次平等的机会?若我们在恋爱期间没有达到你的预期,我自会尊重你的选择。就算你认定了我是个死刑犯,也要我真的犯罪才能盖棺定论不是?”
晏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不对,她怎么被他的思维带着走了?
江辞见她已经有些动摇,继续说道 :“我们以三年为期,若三年后你不想嫁给我,我绝不逼你。”
晏殊沉思,三年后江辞已经拿下了大隋大半领土,就算他没有喜欢上其她人,身边的人也会劝他联姻拓展势力。
届时即将弱冠之年的他想必也不会再对她如此执念了。
“好,就三年为期,若三年内你变心喜欢上别人,也记得及时告诉我,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江辞听出她言语中的敷衍,只怕小狐狸心里另有打算,三年的恋爱是假,只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不过他此时内心还是喜悦的,最起码她同意尝试着接纳他,而不是继续拿叔嫂的身份来隔绝他的靠近。
“我困了,早点睡吧……”
晏殊这时才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营帐里只有一张床。
江辞见她盯着那张木板床发呆,他起身从榻上拿起一张毯子铺在地上。
“我睡地上。”
晏殊朝地面扫了一眼,虽然帐篷里铺了一层地毯,但在这种极冷的天气里睡在地上实在太遭罪了。
她想到空间里有一张折叠床,随手拿了出来。
“来搭把手!”
江辞上前帮忙将折叠床打开。
晏殊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床羽绒被。
“这张折叠床有些窄我睡着刚好合适,你去睡床吧。”
江辞摇了摇头:“明日你还要继续医治病人,今晚需要好好休息,你去睡床,我睡这里。”
晏殊见他执意睡在折叠小床上,便也只好回到床上去睡了。
江辞挥手将营帐内的烛火熄灭,四周顺便陷入黑暗。
二人躺下后一时都没有睡意。
晏殊开始思考接下来和江辞该如何相处,若江辞不是皇子的身份,也许她的顾虑不会这么多。
闭上双眼强迫自己不要乱想,既然已经答应了三年之约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江辞侧身躺在折叠床上,深邃的目光在黑夜中如鹰隼般锐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从她主动向他示好的那一刻,她这一辈子就注定要和他纠缠不休。
——
翌日
天还未亮晏殊就被一阵呼呼的冷风吹醒了。
她睁开眼朝江辞看去,折叠床上已经不见他的踪影。
晏殊顿时清醒了过来,掀开被子快速穿鞋下床,走出营帐朝外面看去,入眼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雪随着呼啸的冷风扑面而来。
她拢紧了身上的棉衣,顶着刺骨寒风眯起眼四下找寻江辞的身影。
没过多久,一抹熟悉的身影背着一筐木炭走了回来。
见晏殊站在寒风里,江辞加快了脚步来到她面前。
“怎么出来了?”
“我刚刚醒来后发现你不在帐篷里就想着出来看看,外面又开始下大雪了。”
江辞握紧她冰凉的小手。
“炭盆灭了,我刚刚出去取了些木炭回来。”
二人进入营帐,江辞将熄灭的炭盆重新引燃,帐篷里很快暖和了起来。
晏殊瑟缩着身子围坐在炭盆前,冰冷的身子渐渐感觉热乎了起来。
“这雪才停了两日又下起来了,再这么下去岭泉镇外面的那些流民只怕都会被活活冻死。这些人里最起码有一两万名壮劳力,眼下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空间里存的那批粮食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空间粮仓里原本已经存了三十多万斤粮食,加上从顾府、郭承司府中搜刮的粮食,估算已经有三百多万斤了。
按照每人每日吃两斤粮食计算,两万人的军队一日就要吃四万斤粮食,三百万斤粮食也只够吃两个半月。
这么一想,她存的这些粮食还是远远不够。
等安顿下来后,空间里的田地要尽快利用起来。
江辞点了点头:“空间里那批粮食先不用拿出来,我在岭泉镇也囤了一批粮食,解当下的燃眉之急应该足够了 。”
晏殊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江辞这一路和她几乎形影不离,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岭泉镇囤了粮?
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才知道,这厮隐瞒的可真够深的。
“你何时囤的粮食?”
江辞笑着解释道:“逃荒之前粮价一路疯涨,南渭府有不少粮商开始大量囤积粮食,我也是趁那时命人囤积了一些。”
晏殊眸光微亮:“所以这批粮食是从南渭府运送到岭泉镇的?”
“也不全是,有一部分是从信阳府收来的。”
“你在岭泉镇囤了多少粮食?”
“应该有五万担。”
晏殊被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五万担粮食也就是五百万斤啊,江辞竟然在粮食刚有涨价的苗头时就开始大量囤积,若非需要养军队的话,这么一批粮食现在倒卖出去岂不是赚翻天了?
难怪凤家留下的基业交到江辞手上短短几年就迅速壮大,如此灵敏的洞察力,若他不去争抢皇位,就凭他的才能绝对能成为大隋最有钱的男人。
而且,以她对江辞的了解,他在一个小小的岭泉镇就囤积了上百万斤粮食,全国各地只怕到处有他的粮食基地。
这么比较起来,自己囤的那三百万斤粮食在他眼里还真不够看的。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安排?”
江辞从怀中摸出一张堪舆图。
他将堪舆图铺在茶桌上,举起蜡烛凑到堪舆图前。
“这里是信阳府,这里是南阳,这里是潼州。”
晏殊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认真听他继续说下去。
“当年先帝将南阳府分封给武陵王,不仅是让武陵王带领十万大军镇守南屿一带,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震慑刘家,先祖打天下时刘家和凤家立下汗马功劳,但两家在先祖称帝后的选择却不经相同,凤家满门忠烈不假,但崇尚权力,几代凤家家主都深陷夺嫡的漩涡中心,可谓是以整个家族豪赌成功将几位凤家女推至凤位之上,凤家后辈更是名人辈出,这样的百年世家终究会成为帝王眼里的一根刺,所以当今陛下才会一心铲除凤家。”
晏殊心里感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没有一个帝王允许自己的臣子威望凌驾于自己之上。
凤家风头太盛才是被灭门的主因。
“那刘家呢?”
“当年天下初定,信阳府因多是山地丘陵,可谓是蛮荒之地,刘家家主放弃了留任京城的机会,只向先祖求了这么一块荒芜的地方告老还乡,先祖念及他的功绩便将信阳府作为了刘家的封地,刘家子孙向来行事低调圆滑,世袭罔替百年之久始终相安无事。”
晏殊总结:“从刘家和凤家的结局来看伴君如伴虎,急流勇退才是王道。”
江辞眼含宠溺的看向她:“你总结的很到位,不过为人臣子若行事太过低调,同样会被帝王所忌惮,经过百年世袭,整个信阳府已是刘家的天下,就算是天子来了此地也未必有刘彬说的话管用,所以先祖有意削弱刘家的势力,便将武陵王安插在安阳,又将齐王的封地安置在潼州,这三个州中间隔着一片祁连山脉,形成分庭抗衡之势。”
晏殊单手托腮,目光落在江辞手指的那片山脉上。
原来信阳、安阳、潼州之间仅隔着一片山脉,不得不感慨先帝这一招制衡术用的极妙。